成功?”迎上一杯酒,不待酌飲,忽然看杯中酒水變做一隻丹頂鶴,飛身直躍,朝著房頂便伸直喙啄來,頓時烏梁橫動,震簌不已。鍾月敏和穆雙飛未料這老仙倌能突然發難,猝不及防,雙雙跌落下來。
兩人反應甚快,一經落地,翻身而起,亮出兵刃。那老仙笑道:“劍士神器,槍亦非凡,只是兵刃只該對敵,何必朝著我等斯文之人?賢伉儷兩位在房上待得久了,夜色深涼,我恐你們受得風寒感冒,便冒昧請你們下來一敘。禮數不甚周全,還請兩位海涵。”穆雙飛愕然一怔,將莫邪之劍收納入袖中,抱拳作揖,道:“如此得多謝仙長關懷。”鍾月敏將清風斜雨斜拽背後,微微萬福。華鼎大王哈哈一笑,道:“其實我們早知你們躲在秀雲軒中,也知道你們遲早會來此地團聚。何先生乃是地主,不敢對訪客稍微怠慢,在裡間已然將換洗的衣物都準備齊全。金童*若不梳洗,蓬頭垢面便和街上的花子差不多,汝等不妨漱洗一番,再慢慢出來敘談不遲。”又笑道:“看看咱們今兒個這裡,神、人、妖濟濟一堂,也甚熱鬧有趣。你們勿用擔憂,若是咱們存心不良,又怎麼會任由你們在那秀雲軒中呆上數日,便是這銀髮少年潛入廚房偷盜食物也渾作無覺?”何以成拍動巴掌,走來一個僕童和兩位女婢,道:“好好伺候。”那三人齊聲應了一聲“是”,恭恭敬敬閃避兩側,道:“客人請。”鍾月敏與穆雙飛甚有些不好意思,灰頭土臉,相互遞眨眼色,暗道:“原來我們的動靜,皆被他掌握了?虧我們渾然無察。”無奈之下,遂依言行之。裡間房屋分左右兩間,男左女右,皆燻了香粉,打掃佈置得十分齊整乾淨。不多時各自沐浴出來,穆雙飛換了一身淺藍色袍裝,飄逸瀟灑,秀美清雅,老仙和何以成讚道:“半妖之中,依然人物俊秀,可見各族各類,皆有出類拔萃的人物,不該稍有偏見的。”又上下打量鍾月敏,道:“好,好,容色照人,十分俊俏妖媚!昔日投身佛門,耗費韶華春秋,正是暴殄天物,幸賴還俗作了他的媳婦,妙哉,妙哉。”
何以成起身離桌,命令僕婢撤去舊席,笑道:“貴客從天而降,一則我要修補屋頂,去舊推新,二則須重新佈置妥當才是。”引著眾人往外折行,步出回影度廊地,轉過月門花苕場,來到一處大廳,廳內屏風繪描仔細,福祿壽三星踏海飄波,紅蝠盤翅,仙鶴清唳,野鹿睥睨,白猿獻果,若左右俏立的嫋嫋佳人,真是迎客款待之狀。但見當中一座木桌,早已佈置好嶄新的酒宴,瓜果清醒,酒香撲鼻,各色菜餚,精雕巧工。鍾月敏不知他幾人究竟是何打算,心中俱是惴惴不安,見穆雙飛神氣閒定,暗道:“啊,既來之,則安之,張煥失措,被人笑話才糟糕。”
按座既定,何以成和大夥兒重新見禮,華鼎大王身材高大,坐在下首一張凳子上,一人便佔了一邊桌子。鍾月敏忍不住問道:“你們,你們那個知道我們躲在樓內?”何以成笑著說道:“你們在秀雲軒閉關了七日,多少習得一些法術,只是雨神尼的一生心血,哪裡能夠幾天便盡悉習得?還待日後琢磨才是。”老仙頻頻頷首,道:“雨神尼圓寂之後,本待投胎輪迴,只是她法術高明,兼得了吳九道襄助,結果逃脫輪迴,竟跟去了化外魔界。小尼姑雖然還俗,變成了窈窕少婦、碧玉媳婦,但若日後有機會回至風鈴山,還該想辦法替雨神尼正名,建立祭祀靈牌才是。雨神尼一生心血所創,正落在你身上發揚光大。”
鍾月敏被他稱為“少婦”,簡直嬌羞難持,咳嗽一聲,故作端莊,心中甫動:“本來還是女孩兒家,不想轉眼就變成了少婦媳婦。啊,雨前輩果然是我風鈴庵之人。”斜睨穆雙飛一眼,才要詢問真切,那老仙卻撫須對她丈夫笑道:“這位小兄弟,你二人匿臥屋頂良久,想必已將我幾人的談話聽得真真切切?”穆雙飛料想抵賴不過,點頭稱是。老仙倌道:“這黃宗鬼王是三界之中眾所周知的一個兇惡魔王,原本為絳陰玄珠託化人形而成,論就根源,乃是三界外魔山孕育而出的一股惡氣息。此鬼王暴戾無比,橫爆惡毒,被他殺掉的無辜百姓不知有幾千幾萬,又最是好色貪淫。孔子道食色性也,但這個鬼王卻是喂不飽的豺狼,荒淫無度,極其好色,他日夜在山野城池遊蕩盤竄,無論是雌妖陰怪,還是人間的女子,但凡有得幾分姿色的,莫不被它劫掠而去,關在其密宮之中供之姦淫。失寵或顏色老衰者,更是悽慘,或受貶謫為奴為婢,或是賞賜群妖,變做它們的人肉食物。我恨之已久,只是看它天上地下,人脈極廣,為之求情打點者極多,因此便是義憤填贗,亦然無可奈何。”華鼎大王高聲說道:“我雖然為它瞧得起,被重金禮聘為第四城隘的總兵,封爵贈財,也算得位高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