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那風來轉打斷:“你那時是躲在哪裡啊?”轉來風神情略有些不悅,道:“風兄弟,你知道我講故事之際有個講究,容不得別人打斷,否則心情便大壞。”風來轉聞言,慌不迭抱拳賠禮,聽那轉來風繼續說道:“我和你一般,也是歡喜慣了此地之風物人情的,自然不願意背井離鄉去那第五城隘,且說了,去那裡有什麼好的,還不是象改嫁的寡婦一般,未免要受人家歧視,所以便躲在了偏殿倉庫兩根柱後的牛妖雕像後面,不知不覺,卻睡了過去,漸漸對於外面抄撿搬弄的動靜,無所察覺。待一覺醒轉,探頭朝外窺看,方發現周圍空空蕩蕩,咆哮大王早已經領著賴皮虎一眾,奔往那第五城隘去了,昔日紛鬧喧嚷之地,驀然冷清孤寂。我才要走出來,卻聽得外面腳步轟響,唬嚇得一跳…嗯嗯,風兄弟,我這唬嚇並不是我膽小,而是猝不及防之下,未免有些張皇。”風來轉頷首道:“是,是,你的膽色素來是很壯的。”轉來風接著道:“我急忙縮回身子,心中驚疑不定,以為莫不是咆哮大王發覺遺失了什麼貴重的金銀財寶,又轉過來尋覓?可是這倉庫堅壁清野,就是一個小銅板也沒有啊?我從石像手臂和肋下的縫罅處瞥去,但見一個碩大健壯的妖漢提腳踹開本已半開的門戶,甩蕩著手臂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臉如赤火,兇焰燎燎。我不知道它是誰,見之狀貌極是兇惡猙獰,說不得或是牛妖的什麼舊對頭,於是大氣也不敢喘息一口。哎呀,風兄弟,我可不是畏懼它的威風,只是忖想我和它本不相識,彼此從無謀面和交道,更談不上什麼恩義情仇的,要是因為誤會而廝殺起來,一則顯不出我的斯文秀雅,二則徒耗氣力,可謂十分之不划算。”風來轉笑道:“人間不是有句話麼,叫作‘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若貿然‘為之’,說得不好聽,也就是粗漢魯莽罷了,此刻‘不為’,方顯得大丈夫本色也。”
轉來風大喜,道:“風兄弟實在明白得很,可惜怎麼也不被那混賬牛妖所賞識,好好提拔個爵位?哎,你我都是苦命人,本想投效黃宗鬼王座下,憑著各自的本領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偉大事業,不想鬼王英明,卻請了這麼一個荒淫好色的大力魔王為此地總兵大將。我們也是時運不濟,偏偏又恰好投入了這牛妖的麾下,果然是明珠暗投,教人嗟嘆傷感。”風來轉嘻嘻笑道:“我還好,可惜委屈了轉兄弟的一番大才。”
風來轉道:“那雄赳赳、氣昂昂的妖漢在偏殿內轉了一圈,似乎在尋覓什麼物什,終究不得,失望之下,便背靠著那牛妖的石像抱臂而立,焦躁至於,兀自似在思忖什麼。我和它相隔不過數尺,但覺一股極強的妖氣鋪天蓋地而來,忍不住就要打個噴嚏。風兄弟,你也許心中奇怪了,妖氣襲來,我怎麼會鼻子癢癢,想要打噴嚏呢?你卻不知道,這妖氣之中,尚有一股人氣,而且是隱約芬芳、頗有些玩味妙韻的香氣。”轉來風瞠目結舌,道:“它是半妖不成?”
轉來風冷笑道:“我初時也是這般以為的,可是認真揣摩,發覺不太對,半妖氣息較之融綿自然,不似那傢伙身體妖氣、人氣涇渭混雜。我偷偷摸摸再往它挪了小半步,此番感覺更是真切了:妖氣從那傢伙體表傳來,而人氣卻是從之體內傳來,我立時恍然大悟,此乃人假扮的妖怪。我再看其腿下,更是一目瞭然,原來一下段子粉紅色錦緞竟然露了出來,曖昧誘惑之極,分明就是妙齡女子所穿之物。”風來轉呆呆怔怔,道:“你說那傢伙是個…是個凡間的女子?”
轉來風伸手拍了拍,道:“我也是頗有些意韻風姿之人,見她其實是個女子,便起了一些風月之意,孰料細細忖辨之下,發覺此女那股妖氣極其濃烈,便不敢稍池大意。不多時,看她又在殿內走來走去,顯是在尋覓某些東西。我便納悶了,她究竟想要尋找什麼東西,竟不惜涉險喬裝,混入本地兇險之隅?然後聽她自言自語,不說話不打緊,說話之下,我又嚇了一跳。風兄弟,你猜猜看,她變化妖怪之後,自然不會說出嬌滴滴的聲音,可是另行言語,那聲音象誰?”見風來轉搔著頭皮訕訕而笑,遂道:“就和那哄哄豬說話一模一樣!”
此言一出,休說殿內風來轉“啊”了一聲,便是殿外的穆雙飛等四人也大吃一驚,彼此面面相覷,狐疑不定。風來轉大聲道:“這可不就不對了!紫姬遠走他鄉,那黃姬跑回城隘收拾細軟之時,分明說得真切。她說道哄哄豬原來是權臣九王爺派來的奸細,被大力魔王識破之後,打散了喬裝,破開了玄法,早已狼狽不堪,負重傷逃竄。她…她若果然是哄哄豬的原形,必欲急尋一處隱秘之地或京城的九王爺府養傷才是,怎麼會咬牙逞強,又使諸般變化,跑回咱們第一城隘來呢?”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