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峰頂凸出的一座
奇崖十分古怪,像是四面臨空,飛懸在那兒,頂端有一座小亭,聽簫聲,似是來自亭中。
他不假思豪尋路登峰,從右首的奇峰向上攣升,賈勇直上。
他卻不知這座峰就是大隱屏,看似四面懸絕的怪峰正是峰西的隱屏頂,頂左有小徑降下
茶洞,懸架為梯,架木為路。他走的是隱屏的右峰,平白浪費了不少精力。
好不容易攣上了峰背,簫聲卻突然消失了,他認準方向,撲奔隱屏頂,繞向峰後,因為
攣上處已到屏頂的後側。
隱屏頂像一條山尾巴,有一條石磴道直通屏頂。遠遠地,便看到小亭中有兩屆人,一坐
一立,看穿著打扮,原來是兩個方外羽士。
他心中一怔,忖道:“唔!他們在爭論什麼事,我不宜插入,何不等他們停止爭論後再
行前往才是。”
他隱起身形,接近頂部十餘丈,不再向上爬,倚坐在一塊巨石後,隱身向上瞧。
小亭左右前三方,翠竹搖曳,幸好這一面沒有竹木,向上可看到亭中人的上半身。
兩個都是走方的道人,沒穿紅道衣,只穿了青道袍,不戴冠,南首那人仙風道骨,鬚眉
皆白,紅光滿面,但頰上無肉,一雙鷹目冷電四射,腰上懸劍,北首的老道也白髮白髯,白
眉稍下掛,看上去有點要死不活,手上持了一支八尺長簫,坐在亭中一無表情。
“找遍了天遊觀,沒有道友的形影,原來道友卻跑到隱屏山來弄簫了,怪事!天遊峰的
風景難道不如這兒?”南首的老道笑著說。
中海在下面身藏石後,一面故做從容四下游覽,一面留意著小亭中兩老道的行動,傾聽
兩人的對話,相距十餘丈,兩老道都未發覺他到來。
南首掛劍的老道說完冷冷一笑,北首持簫的老道聞言木然地撫弄著簫,木無表情的說
道:“遊天峰乃是貧道安身立命避塵隱世的地方,天遊觀消磨了貧道近三十年的歲月,久則
生厭,到大隱屏弄簫也是人之常情,尊駕不是少見多怪麼?”
掛劍老道掀髯冷笑道:“貧道來得魯莽,大概是打擾了道友的清靜羅?”
“正是此意,尊駕該知道貧道一向不喜歡被人打擾。”
“連老朋友打擾也不歡迎麼?”
“老朋友也不例外,何況咱們久違了三十年,三十年來音訊斷絕,情義已盡,再好的朋
友也是陌路人了。”
“喝!道友,你倒真像是已參破了玄機,斬情滅性了哩!”
“正是此意。”持簫老道仍是木然地答。
掛劍老道收斂了笑容,正色地道:“好了,咱們別再打哈哈了,開啟天窗說亮話,不管
你是否歡迎,反正老朋友已經來了,你總不至於趕我走路吧?”
持簫老道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道:“長春子找上頭來,誰敢吃了豹子心老虎膽趕閣下
走路?有道是會無好會,尊駕屈尊紆貴下顧,必無好事。但我先告訴你,我已經老得快要進
棺材了,一條腿早已踏入墳坑,這輩子我已修不成正果,連地行仙也沒有我的份,死期已
近,我老朽得無力再修功德行俠仗義啦!如果你想找我斬妖誅魔行俠仗義,我勸你還是免開
尊口得好。”
第十章
他的話意中,似乎不想攀長春子的交情,有點愛理不理的。
老道的話,使得在下面偷聽的中海駭然變色,心中狂跳,暗叫不妙,想不到這個鷹目炯
炯的老道就是即將掀起江湖風暴的長春子。如果在未獲知吳濟慈遺書中的內情以前,他決不
會懷疑早年三大高手之一的長春子會是暗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