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兩磚。三磚,我同樣拍得一絲不芶,直到古德白的頭頂被我打成一團絮狀物,回過神來的李師師才驚叫著跑出車拉住了我。
我跑到二傻身邊把他抱在懷裡。發現他居然還睜著眼,除了手腳無力外表情還很輕鬆,一點也不像中了槍的人,我大喊大叫著把他抱進車裡。不停呼喚著他的名字:“軻子,挺住,我們這就去醫院!”
李師師喊道:“他有話說!”
我連滾帶爬來到後面。抱起他的頭把耳朵支在他嘴上。二傻眼裡漸漸失去神采。喃喃道:
…本來就要走了,我想回育才。”
我抹著眼淚跑上駕駛座。把油門踩到底往育才飛趕,剛走了沒一會,就聽到李師師停止了抽噎,用平靜地聲音說:“表哥,荊大哥走了……”
我使勁按住方向盤,一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一直把車開到了育才。
育才裡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和祥和,充滿了孩子的笑聲和朗朗讀書聲,我開著車衝進舊校區,從車上把二傻抱出來跑進一間大教室,李師師一邊跑一邊叫:“安道全呢,扁鵲呢,華神醫呢?”
這裡基本上全都是我的客戶們,他們見到渾身血淋淋的二傻一起圍了上來,不斷有人大聲問我出什麼事了,三位醫生很快就來了,他們都是見過無數死人地人,一看就知道人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了,但還是繞著二傻的屍體不肯離開,我把他們趕在一邊,靜靜說:“你們讓他也安靜一會吧。”
李師師哭著把經過跟大家都說了,吳用嘆息著說:“作為一個刺客,他可能已經發現古德白的蹤跡了,所以這才故意把他引出來,然後和他拼個同歸於盡。”
教室裡沒一個人說話,都默默地看著二傻,好漢們都是見慣了鮮血地人,就算王羲之他們這些文人也都經過了生死,對於生命的消逝他們並不陌生,荊軻今天的死並不會因為少挨兩槍就能避免,他只不過早走了幾個小時而已,這些人更多的是兔死狐悲,已經過了一個年地他們,在第二個新年到來之前,都有這麼一天……
這時教室的門猛然被人撞開,包子跌跌撞撞地衝進來,急聲道:“軻子怎麼了?”當她看到放在兩張桌子上的二傻時,頓時就急了,撲在他跟前大聲道:“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還不送醫院?”見沒人理她,包子瘋了一樣拉住她身邊每一個人問,“這到底是怎麼了?”
扈三娘摟住包子地肩膀道:“不要太難過了,本來他也是會在今天走地,我們……跟他一樣。”
李師師擦著眼淚拉住包子地手說:“是啊表嫂,我也要走了……就在後天。”
包子愣了一下,死死抓著李師師的手大聲問:“你們去哪?”
李師師黯然搖頭。
包子猛地衝到我跟前,拉住我的手拼命搖著:“什麼叫他們要走了?他們要去哪?”見我不說話,包子開始更大力地搖我,“你說話呀——”
我粗暴地把她推開,狂叫:“不要再問老子了!他們每人只有一年的命!”
包子呆了好半天,忽然就像個丟了玩具的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她邊哭邊執拗地瞪著我,好象是我只給了大家一年的命似的。
門開了一條縫,劉老六不緊不慢地走進來,自言自語道:“不是還沒到時間嗎,為什麼我會收到荊軻的迴歸訊號?”他看了一眼二傻的傷口,想問我們什麼,但看看我們的臉色,急忙閉了嘴,掐指一算,眼望著天道,“原來他是這麼死的,可嘆。”
我一把扯住劉老六的胳膊叫道:“還有沒有辦法通融,只要軻子不死,我幹什麼都行。再說我不是神仙嗎,幾百年的壽命還是有地吧,我給這裡每個人勻開,每人三十年二十年也行啊!”
劉老六甩開我的手,嘆道:“你以為這是什麼,天道輪迴,這是神仙都得遵守的法則,我也願意違規幫你,但是我真的沒有那個力量——我要帶他走了。”劉老六說著張開手掌。一道淡淡的光便從他手掌裡散出來罩住二傻的屍體,二傻在這道光芒中漸漸變模糊,最後慢慢憑空消失了。
我傷感道:“最後說幾句話都不行麼?”
劉老六道:“死了就是死了,沒辦法。再說你們就這麼看不開麼?一年之後這裡所有人都走了。再過個三十年五十年,普通人又何嘗沒這一天?”
眾人都若有所悟,李世民面色死灰,道:“想不到一年之間兩次看透生死。現在就算白給個皇帝我也不做了。”
劉老六瞟了他一眼道:“是真的才好!”
劉老六走後,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