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喝藥時,妙凡師太都是下頜骨一掐,一碗藥一倒,從來沒有連哄帶勸的嬌慣過誰。
趙謙那種無賴式的請求,靜月根本就沒往心裡去,喝藥是為了治病的,只要把藥灌進去了,吃藥的過程如何是沒有分別的。
她之所以離了那房間,是因為那種淫邪的氣氛。
靜月是個心淨之人,對那種欲之事管不了,只好避開了。
她在亭裡一坐,很快就進入了經佛的世界。
再說趙謙,靜月這一碗藥,差點沒把他灌死,他的面板也嬌氣,下巴那被靜月掐出了兩個紅手印。
把個趙謙給氣的,當時就發作了,這個小尼姑,竟然敢如此冒犯他,說什麼也饒不了她,待順開氣以後,連連呼喊李秀:“帶幾個人,把那小尼姑給我綁來,今天我要是饒過她,我這個趙字橫著寫。”
李秀等人雖然害怕趙謙,但他們更怕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特意囑咐他們,誰要是對敬王妃不利,就等著被活剝了吧。
李秀他們一商量,決定還是聽皇后娘娘的,對趙謙的命令就來了陽奉陰違,假模假樣的去找了,覷了個趙謙看不見的地方,幾個人歇著去了。
那十五名姨太太見了趙謙,如同蒼蠅見了血一般,哪會放得過他啊,要知道哪怕是一人輪一夜,也得半月才能和趙謙春風一度,何況趙謙這個浪蕩公子,整天還眠花宿柳,一個月都不見得輪上她們一次。
趙謙一見了女人,那病立刻就不治而愈了,對著這些妾室是上下其手。三言兩語,眉來眼去,就滾到床上去了。
趙謙絲毫不顧忌病情,還美其名曰:洩火去病。
荒唐了一整天,連午飯都是在床上吃的,直到晚間,這些姨太太們才心滿意足而去,等他們走後,趙謙往床上一躺,才覺得身沉頭暈,疲憊不堪。
靜月回來以後,一進門,就聞得好大的腥羶之氣,她雖說只與趙謙有過一次經歷,但對瞎子來講,眼睛看不見,嗅覺和聽覺就會特別敏銳,那一次就足夠靜月把房事的氣味給記住了。她一聞,就知道趙謙肯定又在這屋裡荒唐過了。
立刻吩咐人把門窗全部開啟,焚香灑水,掃地淨屋。
叫人弄來一桶熱水,直接就把已經睡熟的趙謙扔進去了,讓小廝狠狠的幫他洗了個澡,趙謙真是累慘了,如此擺弄他,竟然都沒有醒。
重新換過被褥,一切打掃停當,眾人退下,屋中只剩了靜月和趙謙兩個人。
靜月坐在椅子上,思考著如何對待趙謙。
從心裡說,靜月並不知道如何和趙謙相處,師傅沒有說過,佛經也沒有教過。
有心對他不聞不問,可佛祖說,世人無不可渡化之人,不管對多麼奸邪兇狠之輩,都應該盡力去渡化他們,指導他們向善。
趙謙就不是個良善之人,那麼,是不是應該渡化他呢?如果要渡化他,自己又該怎麼樣去渡化他呢?
自己欠他一條命,辜負了他的一片好意,這是前世的宿緣了,現在成了夫妻,這就是今世的牽絆了。
要償他的債,從何償起,只做夫妻夠不夠?
如果引了他迴歸正途,算不算得是消緣結果,這樣應該會早些完了宿債,自己也能早些解脫了吧?
靜月想了想,端然正坐,施展出天眼通,要去窺測那未來之事。
正要施展,忽然又想起師傅曾經說過的話,性由心起,緣隨心滅,緣來緣去,不可強求,也不可拘泥,一切稟隨天意,自然水到渠成。
稟隨天意?
佛祖將自己送到了趙謙面前,何嘗不是對自己的考驗,對趙謙的渡化?
夜半時分,趙謙發起了高燒,臉燒得通紅,呼吸很是急促,病勢沉重了起來。
靜月心知趙謙必定是要發病的,病體行淫,是最傷身體的,何況是趙謙這種酒色淘虛了的身子。
靜月叫人熬了藥,給趙謙灌下,自己端坐床前,對著趙謙一遍一遍唸誦《大悲咒》。
不到天亮時分,趙謙的燒果然退了。
第二天一早,靜月派人將那十五房小妾悉數請來,有幾位小妾拿喬作乖,根本不理靜月這茬,靜月吩咐春錦秋鴻,多帶些人去,就是抬,也要把人抬來。
春錦等人氣勢洶洶去了,倒還真把那些裝腔作勢的姨太太給請來了。
靜月在上座坐好,十五個小妾按順序,坐在她的下首。
雖說人都來了,但沒有人將靜月放在眼中,個個斜坐歪靠,交頭接耳,對著靜月指指點點。
十五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