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指粗細。
“是的,一個月來已經發生了五場械鬥!”竹中清治伏地稱是,謹慎地又重複了一遍數字。“其實說到底都是一些小事,如果背後沒人在背後挑唆的話,當地百姓其實可以自己解決。當地豪族和守護都曾經派人調解過,可是不但不見成效反有愈演愈烈之勢。看來是各大宗教在全國都在展開對抗,只是因為九州情況特殊先在那裡公開了而已!”
“那些豪族?哼、哼……只怕他們自己也在裡面擔任了什麼不光彩的角色!”我將手上的牛肉條向前一拋,準確地落在了四尺外的一個鋼架上。那上面的一隻海東青探頭將肉條搶到了嘴裡,脖子三伸兩伸吞了下去,然後繼續用充滿侵略性的銳利目光盯住我,一連串動作帶得腳爪上的鐵鏈譁稜稜直響。
確實,九州的大名、豪族、武士由上到下都有自己的信仰,而且總體來看相當的複雜又矛盾。這其中自然少不了有幾個糊塗蛋,為了所謂的“上帝”或者“佛祖”持續不斷地作起了蠢事。
“看來事情是這個樣子了,可能是躲在背後的那些人都想用自己的‘小挑釁’換取對方犯下‘大錯誤’。截止到目前死了七個人,地方上基本還控制的住!”竹中清治點了點頭,贊同地附和道:“那些躲在背後的傢伙都是些膽小鬼,他們不敢輕易跳出來的!”
我又割下了同樣大小的一條牛肉,繼續拋向了第二隻海東青,在那一溜並排地擺著六隻。有時候我不得不在心裡暗自嘆息,清治比他的父親差得還遠,最多隻能算是治政之才,離王佐還差得遠。所以直到如今在執行某些事情時我還只是就表面行為交代他,並沒有說明那些暗藏著的實質。我的雄鷹、猛大啊!都在退化當中……
“千里長堤毀於蟻穴,小事也可能演變成大事!”我將銀匕首放在了侍從捧過來的托盤上,順手拿起了一塊白色的絲巾擦著手,因為牛肉非常新鮮,所以手上的血沾得也非常多。銀盤裡的牛肉幾乎看不出動過的痕跡,但是不能把鷹喂得太飽。“回去和信清說吧!讓他派人到九州去調解一下,要當地的守護和豪族們也全都參加進去。”
“是,為臣這就去回稟將軍殿下!”清治雖然答應了下來但還是心存顧慮,因而立刻又提醒道:“為臣覺得這樣未必能夠徹底解決,是不是找些頭面人物到大阪去,再邀請有名望的高僧參加?”
“一次解決不了就兩次,我們又不趕時間!”我非常肯定地否決了他的提議。
“是!”儘管還是非常的不理解,但是竹中清治卻不敢再勸了。
他走後我對侍從作了個手勢,他走上游廊探出身子,將那隻銀質大盤上的牛肉一下子從欄杆外面倒了下去。緊接著下面就傳來了一陣高亢,的大吠,還有爭搶食物時發出威脅的那種嗚嗚咆哮聲。
“見到肉狗就都叫起來了!”我的嘴角笑意越來越濃。
第六卷 誰家天下 97、天頤寺的秋日(一)
晚秋的池塘自會有一股蕭瑟的意境,浮萍和菖蒲大部分已經變得枯黃,只是在極個別的地方還殘存著一點淡淡的綠色。邊上的樹木不時會將幾片落葉投到水面上,引出層層漣漪和游魚冒一下頭。
不知道我算不算仁者加智者,總之是山和水我都很喜歡。雖然在御龍山城裡我也命人以青石砌了一個小池塘,並且引來山泉放養了魚蝦,但是一來太小,二來多少總是帶著那麼點兒“匠氣”。
天頤寺裡大大小小的五個池塘則不同,它們基本原來就是一些自然性成的水窪。建築這片園林時更多地依據了天然的環境,所以雖然被雪白的矮牆圈了起來,但多少保留了些野趣。
雖然名稱叫作天頤寺,但是真正的佛寺部分僅有四分之一略強的樣子。其餘是幾座風格各異的別院園林,這才構成了這一整片的建築群落。和家眷們一起來降香(主要是陪仙芝)的時候,經常會到這些園林裡休息一會兒,我有時也會像現在這樣一個人在池塘邊坐著發發呆。
不過今天並不是燒香的日子,妻妾和未成年的子女們也沒有跟著下來。想著前面那些正在等著的人,我有一種重臨凡間的感覺。
竹中清治的預見並沒有錯,幕府派往九州的調解人員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並且因為幕府莫衷一是的曖昧態度,致令一些直接參與者產生了不切實際的幻想。人有幻想並不能說是一件壞事,但是如果再沒了理智就絕對是一場災難了。
某些被宗教激情燒昏了頭的傻瓜,開始想為自己這一方造成浩大的聲勢,迫不及待地向著對手展開了挑釁。信徒之間的械鬥很快由幾十人,發展到了幾百上千人,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