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作了大事必須保密,而小事的大肆渲染倒是符合各方面的利益!”蒲生氏鄉倒好像考慮得非常成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勝而恩撫才能顯出主公他老人家的德行。就算殿下您不想,只怕很多人都會督促著您這樣去作,給一些人看也是非常必要的!”
“主公!”石河貞友快步從帳外跑了進來。“山科和鷲尾兩位殿下回來了,急著要見主公!”
“您看,‘觀眾’這不就自己送上門了!”蒲生氏鄉笑著說到。
“快請兩位閣下進來!”我含笑吩咐到。
山科言繼和鷲尾隆康從外面幾乎是“撞”進了門,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匆匆的行色。山科言繼高高的立烏帽有些歪了,前沿已經壓在了原本應該是眼眉(公卿的眉毛是剃掉重畫的)的位置,熱汗從那縫隙裡滾滾而下,不過難得的是一張原本的“吊死鬼”臉此刻倒是通紅,總體說來倒是好看了些;鷲尾隆康的鼻翅劇烈地忽扇著,眼睛大大瞪著充滿了焦慮,如果不是怕過於的有礙觀瞻,只怕還會吐出一條鮮紅的舌頭!兩個人的摺扇已經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朝服上也沾上了不少泥點兒,可以看出他們是騎馬趕了很長時間的路。
“予州殿下……”山科言繼先喘上了一口氣,但說話還是斷斷續續。
“兩位閣下辛苦了,請恕我軍務繁忙未能親自迎候!”我笑吟吟地打斷他下面的話,並離座親自倒了兩杯茶送了過去。“其實兩位不必著急,一些俗務不值得有汙尊耳。兩位都是高潔典雅之士,實在沒有必要急著趕回來受這份辛勞。不知奈良之行的觀感如何,有什麼新奇的見聞嗎?”
“予州殿下,臨行之時您可是說過一切如常的!”山科言繼好不容易恢復了連續說話的能力,一上來就想表達對我的不滿。但他還不敢隨便指責我,所以用得是抱怨的語氣。
“這不是也沒什麼大事嗎?”我瞪大眼睛作驚異狀。“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麼敢讓兩位閣下脫離大軍的保護前往奈良?事實上雖然叛亂尚未全部平息,但是少數逆賊早已是眾叛親離孤家寡人。叛亂和分裂是不得人心的,是逆歷史潮流而動的愚蠢之舉。內府殿下平叛的決定是無比英明的,符合廣大民眾最根本利益的必勝行動!在當前……”我利用他們出於極度疲勞的機會,開始口沫四濺的給他們上起了政治課。其實論起正統的口才,我並沒有勝過這兩位有才子之名的公卿的自信,因此才用一些聽起來很有道理但事實上他們聽不懂的理論來給他們個當頭棒喝。
山科言繼和鷲尾隆康果然被我這套玄之又玄的理論搞得有些暈頭轉向,一番忠恕之道和以和為貴的說辭此時竟張不開嘴,好像一說出來自己就會混同於叛徒和機會主義分子(儘管當時沒有這兩個詞,但這種人已經被人們所熟悉了)。
“予州殿下……織田內府的意思可是一切以安定為重的!”好半天之後山科言繼才抽空說了這麼一句。
“而這對我來講,也恰恰是最高的原則!”我微微垂下頭用右手虛撫左胸,擺出了一副虔誠的樣子,同時瞥見蒲生氏鄉躲在兩個公卿後面悄悄地衝我豎起了大拇指。“正是本著貫徹內府殿下‘使近畿長治久安’的精神,我們才有必要徹底打擊邪惡、褒揚良善,不然怎麼叫治亂之道呢!”我有力地回答到。
“您……您不是要把多聞城裡的人,斬盡殺絕了吧?”鷲尾隆康的臉色更加蒼白。對於我的傳言一般都是好話,但關於“屋代島事件”的話題現在也時現坊間。
“這怎麼會!”我立刻表白道:“對於松永一門的總原則還是以‘治病救人’為主,何況當年久通大人還曾以子侄之禮見我。所以一些主要事項我早就傳達了下去,不會太難為他的。不信兩位請聽,炮聲和喊殺聲不是已經基本停住了嗎!”說著我向多聞城的方向指了指。
果然,那個方向已經逐漸沉寂了下來,隨著日頭的偏西戰鬥結束了。
“主公!我們把松永久通……”新八郎這時從外面跑了進來。
“咳嗯!”我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同時向他使了個眼色。
“哦!”看到帳內兩個驚恐的公卿,他這才突然反應了過來。“……大人‘請’來了!”他好不容易轉過了彎子。
“這可就完美了!”我輕輕地拍了一下手作“欣慰”狀,然後對他吩咐道:“還不快請松永久通大人入帳!真是的,一點兒眼力勁兒也沒有!”
第四卷 夢幻之南海 73、戲蛇(中)
松永久通的樣子相當狼狽,不過敗軍之將也就難怪了!身上的衣服和甲冑已經有多處破損,頭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