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孝的眉毛幾乎立了起來,嘴角眼看著就開始發腫。“今晨出擊我討取了逃亡中的松永久通,眼下叛逆已經全部崩潰,予州殿下切不可功虧一簣……”
“殿下討取了松永久通?這可真是奇功一件啊!”不顧他的急三火四,我安安穩穩地坐了下來。“眼下逆首伏誅大亂將平,朝廷大政自有睿智股腦輔佐,就不需要我去畫蛇添足了。
再說現在攝津還有荒木村重作亂,我要馬上趕過去協助丹羽和池田殿下!“
“予州殿下你不能……”一時的激動使他幾乎喪失了基本的禮儀。
“信孝殿下不必著急!”我抬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話,從容不迫地說道:“我不入京但殿下卻可入京,由殿下向朝廷陳述緣由我當可放心了!”
“我……我?一個人?”他的腦子一下子就懵了。
“殿下乃先君遺脈,入京申述冤情是理所應當的。我會將松永久秀的罪狀和屍體一起交給殿下,作為向朝廷呈情敘功的依據!”說到這裡我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對他“安慰”道:“想來不久信雄殿下也會有所舉措,兩位作為織田家最直接的代表者若是同心合德,或許能……”
第五卷 天數 59、眾志
此次多虧予州殿下及時趕到,不然我們說不定就在荒木村重這逆賊手裡吃了大虧!於公於私,請予州殿下受我這一杯!“丹羽長重跪坐在我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將酒杯舉到了齊眉的高度。
“這可是不敢當!”雖然隔著桌子我不方便扶他,但也立刻微微轉過身子不正受他這一禮。怎麼算他都是我的前輩,所以就算是接受敬酒也不應該是這種方式。“諸位在最困難的時候艱苦卓絕,擋住了荒木村重這個逆賊的瘋狂進攻,這才使大局得以穩定。請諸位想想,當時要是放荒木這一萬餘人過去,對羽柴殿下形成東西夾擊之勢,那麼主公這麼多年的心血和我們的努力,可就全都毀於一旦了!”
“這總還是……”丹羽長重還是覺得有必要把這個“敬意”表示完整。
“我看你們就不要相互吹捧啦,酸不酸哪!”池田恆興在那裡嘿嘿一笑,又露出了慣常那種玩世不恭的神態。“其實別看這些日子攝津打得熱火朝天,但自始至終荒木村重不過就是個配角。松永久秀一死他還能有什麼戲,不過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罷了!”
他的話雖然說得有些不夠嚴肅,但確實全是實情,所以在屋裡引起了一片低低的贊同聲。
這個酒宴的時間是天正八年(1580)的九月二十七日,地點就是攝津的有岡城,曾經的荒木村重的居城。如今它原來主人的腦袋已經被挑在了城門外的高杆上,我們這些侵入者則歡宴於高堂之上。
松永久秀的死訊一傳來,吉川元春即刻退兵,聚集在荒木村重旗下參與叛亂的一干人等,也都作了鳥獸散。他又勉強打了兩仗,可是人馬卻越打越少,向西進入西國和向南出海的兩次突圍都沒有成功,最後在諸路大軍的合圍之下退回了有岡城。在眾叛親離走投無路之下。荒木村重於九月二十五日深夜,於有岡城天守閣內自盡。
“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甚至還曾經懷疑過你!”丹羽長秀飲下杯中酒長嘆一聲,兩滴淚水從眼角緩緩流了下來。
聽他這麼一說丹羽長重微微一哆嗦,裝作無意轉過頭去向他連使眼色。其他人也都停住了酒杯,彼此面面相覷。
“可能我真地是已經老了,居然糊塗到了這個地步!”丹羽長秀擦了擦眼淚沒有看見兒子的眼色,不過也有可能是看見了沒理會。“聽到你不理朝廷的旨意擅自率兵進京。我心裡當時就咯噔一下,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松永久秀這個人我也相當討厭,可是這回的舉動卻並沒有什麼可以指摘的地方。現在我才看明白,原來一切都是松油久秀早就計劃好了的,如不是你立刻就誅除了這個逆賊,說不定就真是讓他坐穩了京都的位置!”
“丹羽殿下不可如此說,晚輩是在擔待不起!”我急忙對丹羽長秀勸解到,他的話令我很感動也很慚愧。“實在是事出突然,我也只能從權處置了。老實說當時雖然我已經清楚了是怎麼回事,但是卻還沒有把確鑿地證據拿在手裡。不過為了整個織田家的大業。這個風險我就冒了!”
“豈止光是織田家的大業。我們這些人的生死也全都在這上面了!”池田恆興咧咧嘴心有餘悸地說到,不過叫別人看著他總是感覺有些裝模作樣。“一旦讓松永久秀、荒木村重得了手,肯定是地給我們這些人安上個罪名。然後勾結毛利、上杉等人一個個地收拾掉。雖然當時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