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時代不能再同以前相比,不過恪守禮制的人還是會被人尊重,只不過是看作食古不化的迂夫子而已。
“到底是諸星殿下。這份老成持重不是在下能比的!”羽柴秀吉感嘆之中又帶著些慚愧,微微低下了那乾癟並已經禿了一半地腦袋。
我們站的走廊地板不久前才上過漆,因為今天的儀式早晨又被仔細擦拭過,雖然遠遠比不得鏡子,可是也能模模糊糊照見人們的影像。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造成的錯覺,我竟然看到了“猴子”低下的臉上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帶上了明顯的不屑與嘲笑。
“還是諸星殿下心思細緻,這樣的事情我就疏忽了!”此時丹羽長秀和其它那幾個公卿也圍了過來,唏噓中各自發表著感慨。這個時候還注意這些東西其實很多人都不以為然。不過這樣的人也許更好利用,因而從心裡高興的人亦為不少。
“諸星殿下你能夠如此顧全大局,這真是朝廷的福份!”菊亭晴季笑眯眯地湊了上來,看似恭維地說道:“自從織田右府殿下蒙難時起,這幾個月來人心惶惶莫衷一是。也是多虧諸星殿下神目如炬直斥奸佞,這才使社稷自右府殿下之後……”
“閣下這話可是錯了,在下不敢言執主公旗麾!”我立刻義正詞嚴地反駁到,這種事上絕對不能含糊。“如今不止是朝廷,就是織田家自己也正處在生死抉擇的重大關頭。我等重臣只能精誠團結貫徹主公遺志,若存其他的心思便是逆臣,我諸星清氏第一個容他不得!”
“是在下失言了,諸星殿下勿怪!”對於我的指責菊亭晴季立刻承認了“錯誤”,不過好像也並沒有太往心裡去。
他向來給人的印象就是貪財、隨和,讓人難以對他產生過度的猜忌。
“閣下言重了!”我也沒有太追究,從剛才的話裡已經可以聽出他是為朝廷問的。
“這話諸星殿下說得正是,在下也是深有同感!”羽柴秀吉的兩隻大圓眼睛,在眼眶裡面來回逛蕩了兩圈,隨即一張猴臉上出現了憂心忡忡的神色。“如您剛才所說,眼下織田家的頭等大事就是同心協力共渡難關,可對於最重大的問題卻是物議紛紛。唯有名正才可言順,不知諸星殿下以為如何?”
“羽柴殿下!”丹羽長秀皺著眉頭十分不滿地叫了他一聲,並且用明顯責備的口吻對他說道:“織田家應該由誰來繼承,那是應該由主公來決定的事情,雖然現在主公已經不在了,但織田一門的諸位近支長輩還在。本著對織田家負責的態度我們自然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但那應該是織田家正式的磋商會議上,不是在現在這個時候,更不應該在諸位閣下面前作出這樣失禮的事情!”
這段時間丹羽長秀在京都,所持的態度是比較偏向“猴子”這邊的,但這只是出於抵制柴田勝家、織田信孝一方的跋扈,並非是無條件附和羽柴的所有意見。對於有可能導致織田家分裂、內戰的事情,他都保持著一份本能的警惕。
“丹羽殿下教訓的是,晚輩有些急躁了!”“猴子”深深地胸了一躬,他在丹羽長秀面前一貫是表現得恭恭敬敬。“不過也請您體諒在下的焦慮,這種多事之秋不得不時刻考慮。織田家的立嗣之事,雖然本身是一件家事,但關係到朝廷社稷的安危,也未嘗不能算作是一件國事、天下事!諸星殿下的見識歷來為人所傳揚,我這裡只是想請教一下。相信各位閣下對此也是極為關注的,是不是這樣啊?”他向四周尋找起了“同盟者”,還真就有幾個點頭稱是的。
“這……”丹羽長秀被困住了,“猴子”藉助公卿們的態度使問題公開化,使他一時難以應付。扭過頭來用希冀的目光看向我,他是在尋求援助。
“確如羽柴殿下所說,這件事我對這件事也是憂心不已!”我故意沉吟了一下,用餘光看了看周圍一群伸長脖子的人。“但是這個問題想了很久我也沒有想明白,還是等正式的會議上先聽聽大家的意見吧!”我忍住笑忽悠了他們一把。
“如果是連丹羽殿下和諸星殿下都沒了主見,那我們這些人人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羽柴秀吉卻步步進逼,看樣子私底下已經部署了方案。
“天理人心自存公義,我諸星清氏自是不敢有違古制!”我突然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其中的堅定不容置疑。
儘管“猴子”的計劃非常詭秘,但是在我來講已經是大白於面前。眼下我不能壓制他的這種興致,相反倒應該大加鼓勵,要耍猴總不能把桃子從他的面前拿開吧?
“那你……”圓圓的猴眼猛地亮了起來,閃爍的“賊光”流轉不定。“如此說……”他的嘴也張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