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嘆息著抱怨,無非是兒女不孝,他和老伴生活無著,這些世間最平常的慘淡。
李青山坐在小攤邊,一邊吃著餛飩,一邊笑著安慰。這樣獨自坐在黑暗的角落吃著最簡單的飲食,面對著這樣一個滿臉風霜的老漢,感覺竟然比喝花酒還要好的多,真是奇也怪哉。
“看小兄弟你不是本地人,我多嘴勸你一句,吃完趕緊回客棧吧,這地方,晚上不太平。”
李青山道:“難道是有什麼壞人?”然後便聽到了更多的訴苦和抱怨,任何地方都不缺少這樣東西,逼良為娼的老鴇,放高利貸的奸商,恃強凜弱的江湖幫派。
李青山默默聽著,默默記著,隨口打探這些人的性命住址,連吃了四五碗餛飩,丟下全部剛剛從那幾個剪徑客身上得來的銀子,李青山起身告辭。
“這……太多了!”老漢吃了一驚,抬頭卻已不見了李青山的蹤影,一陣夜風吹來,他想起那些聽過的妖魔鬼怪的故事,他決定現在就收攤。
今夜,有妖魔上門,行俠仗義,除暴安良。
世間沒有邪惡的神通法術,只有邪惡的人,我若殺盡世間奸惡之徒,便是大仁大善。
天還未亮,李青山便離開了小城,在一片荒野中,打起了《牛魔大力拳》,昨夜連斃了十幾人,心胸暢快,出拳如擂鼓,轟轟破空。
小安在一旁將這十幾人的精血煉化,焚屍血炎在他身旁滾滾環繞,化作各種各樣的形狀,或是猛獸或是毒蛇,最後竟然結成一朵蓮臺,將他託了起來,在荒野上飛騰,忽而上升,忽而下降,威風赫赫,所經之處,茂密的野草立刻枯萎死去,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死亡的軌跡。
小安想要擊殺嚴松那樣練氣二層的高手,如探囊取物,李青山又是羨慕又是讚歎,他現在的力量比小安只強不弱,但也不能飛騰起來。不過,小安卻還遠沒有達到重凝血肉的程度,《朱顏白骨道》,強大可怕,但是難練,需要更多的血祭。
昨夜一番殺戮,雖然沒有刻意的蒐集財務,但李青山的財富還是輕鬆達到了數萬兩,如果那些人是吃羊的狼,那他便是吃狼的虎。他忽然發現,對於煉氣士來說,人間的貨幣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因為他們有著絕對凌駕於普通人之上的力量,那麼是用這種最低階的掠奪手段,也可輕鬆取得普通人一輩子難以企及的巨大財富。
對煉氣士來說,真正寶貴的是那些可以提高修為的靈丹靈石,但可想而知,這些資源定然是掌握在強大勢力手中,普通人終其一生,恐怕連聽都沒聽過,想要接觸到這些東西,加入鷹狼衛便是最好的選擇。
他招呼小安,重新上路,一路上不拘晝夜,欲行則行,欲止則止,順手剿滅了兩三個賊窩,花費了三日功夫,終於趕到一條大河前,停住腳步。
這條河,便是清河,也是清河府的由來,綿延數千裡之外,能直達清河府城。大河水面橫跨一二十里,兩輩子加起來也不曾見過這樣的大河,望著這萬頃波光,心胸頓覺開闊。
李青山到河畔一座大鎮中,名為下川鎮,本是由下川渡口發展起來,雖只是鎮子,卻比慶陽城還要熱鬧的多,騎在馬上,只見街市上人頭攢動,沸反盈天。他心中忽然起了一個念頭,若將這些人都殺了,是不是能立刻幫小安重煉血肉,旋即搖搖頭,那豈不是成了殺人狂了嗎?
河岸舟楫無數,碼頭人來人往,繁忙非常,自然也少不了南下的客舟,李青山竟看到一艘數層樓高的大龍船,船上雕廊畫棟,像是行走在水面上的豪華酒樓。頓時熄了僱一艘小船的念頭,登上一條大龍船。
龍船的最高層的房間風景最好,也最貴,竟需數千兩銀子。李青山自然不缺銀子,拿出幾張銀票來,便見船上管事的臉上頓時掛滿了笑容,命侍女引領他到最上層的房間,離開前還頗為曖昧的暗示,無論有何需要,儘可招呼她。
房間極為寬闊,縱然容納幾十個人,怕也不會擁擠,裝潢的比李青山沿途住過最好的客棧還要奢華幾分,他開啟窗戶,俯瞰港口和下川鎮,猜想著嚴松他們什麼時候才能來到,卻在碼頭上看見兩個熟人。正是三天前,在酒樓上,遇到的那一對兒男女。
“什麼,最上層的房間已經滿了,要我們住在下面。”男子不悅的道。
管事為難道:“實在是沒辦法,這位公子,第二層也很豪華,您就將就一下吧!”能花幾千兩銀子坐船的人,哪有差錢的,你縱然給人家幾萬兩,人家也不肯丟這個面子。
女子道:“我們平生沒有將就的習慣,就請管事你再想想辦法,錢不是問題。”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