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冰冷的淚水滑落在他側面臉頰,微微一呆,他彷彿想起了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未想起。手中卻不自覺的一拉馬韁。火雲重新掉轉馬頭向這戰場中唯一生存通道的盡頭衝去。
墨碧蘭從後緊緊抱住天宇,絲毫不願放鬆,她的臉貼在他的臉上,淚水一滴,一滴流淌在他(她)們的臉龐。她感覺到自己的心此刻是如此的安寧,她此刻的感覺是如此的幸福。
雖然明知此景會很短暫,但她依然在心中祈求就這樣無邊無盡的跑下去。
柔青和元遙空帶著百餘騎緊跟在他們身後。這就是從那窄窄的通道逃出的所有人。
天色已黑,遠遠的黑暗處傳來震耳的馬蹄聲,那是緊隨不捨的追兵。
他們都已經連續征戰了整整一天,他們的坐騎也已經到了極限,聽著追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元遙空果斷止步,高聲道:“請兩位小姐好好幫我照顧公子。”
與他同時止步的還有那百餘騎勇,他們都是無雙軍資歷最老的將士,他們來自穆族,來自天潤國。他們轉過頭,等待著追兵的到來,他們的臉上有憤怒之色,也有驕傲之情。因為天宇曾經向他們承諾過,他會讓他們擁有戰士的尊嚴,在天宇的帶領下他們已經擁有了戰士所有的尊嚴,現在他們將要迎接戰士最大的榮譽:戰死沙場。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子育剛在一片狼藉的戰場上大聲咆哮著。
戰場上沒有找到天宇的屍體,甚至連一直跟隨在天宇身邊的元遙空的屍體也沒發現。天宇不死,就算全殲這兩萬無雙軍,這次行動就是徹底的失敗。
相比子育剛,查玉塵的臉色要好得多,雖然沒有除掉天宇對沙國來說是非常可惜的事情,但本就與無雙國處於敵對關係的他們除了損失萬餘人外,就再無其他損失。天宇若真能逃回無雙國,並因此引起無雙與天潤兩國間的激戰反是他非常願意看到的情況。所以他現在心裡反而默默期望天宇真能安全跑回無雙國。
剛才還想置天宇於死敵,現在卻又希望他能逃得昇天,這一切聽起來是如此荒謬,卻在政治立場看來又是再正常合理不過。
北方聯軍的主帥看著大發脾氣的子育剛和低頭默想的查玉塵,終於忍不住道:“無雙軍的主力此刻還在東面繼續攻擊我們的北方部族。根據我們達成的協議,此間事了,兩位將軍會率兵助我們一臂之力驅逐無雙軍,現在戰勢緊急,兩位將軍是不是……”
子育剛與查玉塵對視一樣,同時大喝一聲,“殺”。
就見與北方聯軍站在一起的兩國士兵紛紛拔出兵器,插入身邊北方聯軍士兵的身體,往往一個聯軍士兵的身體內插著兩把以上的兵器,千萬聲慘叫同時響起,又同時結束。
北方聯軍主帥臉色大變,指著子育剛和查玉塵,顫聲道:“你們,你們……”話音未落,一把彎刀已經抹過了他的喉嚨。
子育剛將彎刀插回刀鞘,一腳踢開那將領的屍體,道:“你的死是在答應與我們合作的時候就註定的。你們不但是誘餌,還是被黑鍋的最佳人選。唉,你們為何不想想我們怎麼能將這樣一個大把柄放在你們手中。”
查玉塵嘆息道:“也許這就是所謂了飲鳩止渴吧。”
子育剛看著濃濃的夜色,喃喃道:“我一定不能讓你跑掉,我也一定不會讓你跑掉的。”
冬季終於到來,無雙軍也終於在冬季來臨之前橫掃北原北部,將自己的版圖整整擴大了一倍。但它的損失也是巨大了,除了前後戰死了超過五萬的將士外,無雙國皇帝也在戰爭中下落不明。
無雙國國內一時波瀾大起,很多部族推舉泰刃鋒暫代國主之位,泰刃鋒卻堅決不肯。並宣稱一日不見天宇屍身,無雙國皇位就一日不變。為了維持無雙國的正常執行,在眾多臣子將領的建議後,將無雙國軍政全力暫時一分為二。
泰刃鋒負責軍事大小事務,其他政務則由王原以及幾位最有影響力的族長負責打理。如此一來,雖然讓無雙國避免了內亂之災,卻也在軍政之間劃上了界限,各方面的協調成了一件極其麻煩的事情。繁忙與肅清內部關係的無雙國也一時間失去了原有的銳氣。
與此同時,天潤國內也有鉅變發生,北部兵團兵團長子育剛被他父親天潤國的靖北侯子育強親自免職,並被關在侯爺府中,不讓他隨便外出。
穆隆的第一謀士,天潤之相全豐雖未被削職,卻被穆隆打入大牢一個月,當全豐重新得以上朝之時,他已經不再是穆隆最寵愛的臣子。很多與全豐嬌好的臣子私下問全豐穆隆對他發怒的緣由。全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