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肉漿,看到大火把我的軀體燒掉,雖然我只是附在阿方索尖刀上的一小點血肉,但我整個元神仍能附在那裡……”
“啪!”錄音帶斷了開來。
那部分被火燒掉了大半,特別脆弱。
凌渡宇把錄音帶接駁起來,繼續下去。
積克的聲音響起道:“阿方索把刀浸在冰冷的河水裡,洗滌利刃,我的血肉溶解在水裡,順流流了下去,我的細胞在水中度過了四十多年歲月,才從一個單一的細胞進化成一個完整的人,不過,我已掌握了成為人的過程,下一次將會快很多很多了。但當時我的記憶卻要在更遲的一段日子才完全恢復過來,記起我的仇恨……可恨的人類感情,在我的心中燃燒著……”
錄音停了下來,這次是真的完了,錄音帶只是這麼多資料,凌渡宇感到有點失望。
積克喘的氣人噴在卓楚媛的面頰上,她感到一陣軟弱,使她難以生起反抗的念頭,她暗叫一聲完了,終於逃不出積克的魔爪。
積克的聲音很緊張,呼吸急速起來,道:“你……你知嗎?我終於明白了什麼是愛,愛就是鑽心撕肺的痛苦,是嗎?回答我!”
卓楚媛微弱地道:“你先放開我,才能回答你。”
積克叫道:“不!我不會放開你,那天以後,我不斷地想你;一想起你,我便要殺人,只有殺人,才可以減輕那種苦痛。”
卓楚媛道:“那並不愛,那是恨。”
積克道:“我不管那是什麼,我只知你並不愛我。每當我回憶起你對我說過的話,我便要發狂,愛是佔有,愛是對異性的徹底征服,我要你……告訴我!是否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愛……”
卓楚媛強壓下心內的驚悸,盡力柔和地道:“你不明白,你是不明白的,人類之所以成為靈性的生物,是當他善良的一面戰勝了醜惡的一面的時候。愛除了是佔有和征服外,還可以是犧牲、體諒、奉獻、忘我……”
積克沉聲道:“那你愛我嗎?只要你說愛我,我便放過你。”
卓楚媛道:“不!你殺了我吧!”
積克忽地狂笑起來,道:“我明白了!你不愛我,是因為他的存在;我知道怎麼辦了,只要殺了他,你便會愛我,他是我們間的阻礙。”
卓楚媛正卻說話,頸側一痛,暈了過去。
凌渡宇把地窖內的檔案櫃逐個開啟,將內裡的檔案翻閱,可惜都是卡林棟有關冷凍學方面的研究和資料,於積克絕無關連。
搜查完兩個櫃後,凌渡宇把所有東西回覆原狀,他並不希望卡林棟和積克知道他會來過這裡。當一切妥當後,他關掉電燈,走上旋轉梯,走到第七級時,心中湧起強烈的情緒。
那是對危險的感應。
凌渡宇警覺地抬頭望向出口,卻沒有任何異常的動靜。
他心下奇怪,難道他靈銳的第六感竟然犯了錯誤。
正欲繼續往上走,忽地腳踝一緊,一股無情的大力把他往下一拉,硬生生把他拖下旋轉梯去。
剛掉在地上,勁風襲面。
凌渡宇在黑暗裡勉力把頭一側,仍避不開對方的拳頭,拳頭正中他的左肩處,隨著一陣劇痛,整個人踉蹌倒退開去。
退後時背部撞到一件硬物,剛記起那是椅子時,肚腹再受了一下重擊,整個人向後飛出,壓跌了椅子,“轟”一聲撞在堅硬的桌子旁。
凌渡宇倒跌地上。
肉體雖然痛苦,頭腦卻是清醒。
他知道沒有人能和積克比賽速度,而且雖然在地窖的黑暗裡,積克卻能準確地襲擊他,證明光線對他視物的能力影響不大,只是這點他便處在完全的劣勢裡。
他死命向一旁翻滾開去,一滾便撞到了一個貼牆的檔案櫃腳處,積克的腳已蹴在他的脅骨處,這一腳結結實實,凌渡宇痛得全身蜷曲起來。
積克瘋狂的笑聲在漆黑中響起,也不知他是歡欣還是悽苦。
積克的笑聲驀地停止下來,凌渡宇心知糟糕,一把握著檔案櫃門的把手,奮力站起來。
風聲從一側撲來。
凌渡宇坐馬沉肩,向積克攻的方向以肩頭猛撞過去。
他以為這一下起碼可以以攻還攻,化去積克的攻勢,豈知一撞落空,積克竟然臨時閃開。
這下他可慘了,這下肩撞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怎能把去勢止著,踉蹌向前僕了過去,直到撞上椅子,“砰”一聲撞到了一個硬物,才醒起那是卡林棟燒檔案的鐵桶。
積克再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