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真靜靜聽了,仍是一派平靜,“從那時候起,你便要設計將我除去了?”
歐陽瞻報以嘲諷冷笑,“老天有眼,讓你這賤人無所遁形——我倒要看看,你今日還有什麼花樣。“
疏真面上一寒,幽幽道:“口出穢言,如此失態,也不怕折損了你歐陽家百年的令名。”
“你也配提我們歐陽家?!”
歐陽瞻彷彿聽見了什麼極為可笑之事,嘿然冷笑道:“這裡就你我二人,你就別裝什麼金枝玉葉的清高模樣了——你不過是奴婢所生的下賤胚子,鳩佔雀巢這麼些年,居然還講究起儀禮來了!”( )
第一百十四章 人心
風從窗縫中穿過,帶起糊紙的輕微悉索聲,雨越發大了,在窗紙上留下一道道水痕,蜿蜒拖曳,在幽暗燈火中映出光怪陸離的圖景。''
只聽劈啪一聲,燈芯爆了開來,房中驟然一亮,將兩人面上的神情照得閃亮慘白,宛如鬼魅。
疏真靜靜而立,凝望著那被嫣紅燭淚粘滿的燈座,聽著窗外簷下的水聲雨喧,漆黑的睫毛微微顫動,低垂,卻是不禁出神了。
閃電的白光在窗上透現,如金蛇狂舞,百鬼夜行,蠱惑出人心最黑暗的秘密。
“怎麼,被說中痛處,終於知道羞恥了?!”
歐陽瞻見她默然不語,以為佔了上風,於是越發口舌如刀,惡毒激越,“平素裝得這般金尊玉貴,倒真把所有人都騙得信以為真——鎮國神寧長公主?!我呸!不過是個卑賤奴婢生的宮女,你倒也敢冒充皇嗣!”
他啐了一口,眼中鄙夷之意畢現。
“世家子弟,都講究氣度閒雅從容……”
半晌,疏真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有些低沉,平靜得令人心驚。
“你這般模樣,倒象似了潑婦罵街。”
低笑聲在下一刻響起,歐陽瞻目光似刃,正要開口反駁,疏真輕描淡寫的一句,竟是讓他全身僵直,血脈在瞬間凍結——
“如此氣急敗壞地。是為了他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