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或許……今日會有所不同,就如方才的小偷,他得意之時卻又被巡街的捕快逮個正著。
一頂轎子在捕快和小偷身邊穿過,這是一定可以坐兩人的轎子,而轎子裡,正坐著偷情的少婦和情郎。
這幾年,淫風四起,上至達官顯貴,下至普通百姓,一片混亂。比妻妾已為尋常,比男寵才是時下流行,一時間,男伶的身價翻了幾倍。
淫風所引發的問題也越來越多,謀殺、陷害、強姦、強搶,整個社會一片黑暗。
這邊轎子偷情,那邊小巷調戲。在繁華的表面下,卻是腐朽,天怒人怨,而且怨氣沖天。
或許已經習慣,百姓照樣這般生活,他們已經麻木,像他們這樣身份低微的人,只求長地別太好看,否則早晚被人盯上。
姑娘不再塗脂,少年不再洗臉。就像這邊這位少年,灰頭土臉,衣衫襤褸,頭髮隨意地紮了個辮。他剛賣完今天的柴火,換了兩個饅頭,將剩餘的都藏於懷中。
他戰戰兢兢地在街上走著,是的,他總覺得今天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是件可怕的事,可究竟是什麼,他卻不知道。
他迅速逃離京城,這個預感在踏進城的那一刻愈加強烈,好不容易捱到賣完柴火,便立刻動身。他此刻只想儘快離城,回到郊外他那個小窩。
可就在這時,京城東北方的上空突然疾雲翻滾,遮天蓋日,伸手不見五指。頃刻間,只見京城上方形成一個黑雲漩渦,漩渦壓在京城上空,宛如天即將塌落,黑雲裡閃電滑行,銀光閃閃。
京城百姓都駐足觀瞧,如此天文奇象,又有誰人見過?
突然,一聲轟響,地動山搖,整個京城都跟著晃動起來,人群,震驚了。尖叫聲四起,四處逃竄。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見一個巨大的光球,從黑雲漩渦中心吐出,砸在京城地面上,頓時地裂三尺,火球急急前行,所及之處無不化作灰燼,帶動的氣流將周圍的東西震飛,一時間,鬼哭狼嚎,人物滿天飛舞,一片慘狀。
少年驚悚地望著那光球朝自己滾來,拔腿就跑,跑出京城南門,但他豈有光球快,眼看著光球即將將少年吞沒,奇蹟發生了,光球在接近少年的那一刻,頓時炸開,強大的氣流將少年震飛。
此少年命不該絕,也當是光球炸開之際。在光球炸開的那一瞬間,少年隱隱看見裡面有兩個人,二人頓時化作黑白兩道光束,射向空中,隨即分開,形成兩道優美的弧線,射向東南兩個方向。
少年呆滯地站起身,望著那已經消失的城門,而眼前,是一條長長的溝壑,直通前方,望不到邊跡,那是光球滾過的痕跡,如同掃地般,將少年面前的房屋東西全部掃盡。兩旁的房屋都殘破不堪,樹上還掛著人的胳膊和腿,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而奇怪的是,光球並沒有殺死所有被他壓過的人,有的卻是完好無損,呆滯地站在原地,而有的卻僅僅是衣服消失,就像方才轎中偷情的男女,他們赤身裸體,呆坐在轎中。有的少了胳膊,有的少了腿,還有的,直接消失,不留下半點痕跡。
“是神罰!”呆傻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鴉鵲無聲的京城,頓時沸騰起來。
“神罰啊——”一聲又一聲痛苦的喊叫傳遍京城每個角落。
“菩薩啊——請寬恕我們吧——”人們開始倒地膜拜,人心,在那一刻,得到淨滌。
陰雲漸漸散去,陽光又灑滿人間,這個汙穢不堪的世界,在那一刻,開始反省。
少年眨巴著眼睛,摸了摸身體,還好,什麼都不缺,就連銅板和饅頭也沒少,他慶幸自己逃過劫難,他跳了起來,大喊著:“我張世懷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哈哈哈……”
原來這個命大的少年,叫張世懷。劫後餘生的張世懷,屁顛屁顛地往東邊的山林走去,他的家,就在那裡。
一路上,到處都是殘破的衣服,應該是方才光球氣流所帶出來的,還有不少金銀財寶,當然,還有胳膊和腿。
張世懷寒毛一陣又一陣地冒著,口中喊著“阿彌佗佛!”,一邊揀著沒有血跡的銀子,覺得揀了差不多,便心滿意足地跑進樹林,這對他來說,已是破了規矩,因為母親從小就教育他,要路不拾遺,因此,這些銀子,已經讓張世懷良心不安。
沿著小溪往上走,不久看見他的小木屋,小木屋建在一條小瀑布邊,也算是背山靠水,堪稱風水寶地。
只是,今日屋邊的潭水怎麼有點不同,只見潭水居然散發著隱隱的白光,那光如同從潭底射出般,將整個池子照地通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