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吃過晚飯,團團帶著陸垣去小河邊散步,陸垣說出心中的顧慮:“芙蕾雅為我們做得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怎麼還這筆情,她和德薩都太好了。”
“沒事的,你就讓她幫你做點什麼事,不然她心裡過意不去。”大貓握了握陸垣的手,希望他打消心中的顧慮。
“為什麼這麼說?”總覺得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可能和上次打鬥有關。
“這個嘛,殺死我的父親的兇手就是芙蕾雅姐姐。”團團猶豫了一會才決定把這個秘密說出來,他看到陸垣一臉難以置信,驚得說不出話來的表情和當天的自己一摸一樣。他摟過愛人的肩膀,兩人在開滿白色小花的蘆葦叢中踱步,團團的神色輕鬆,好想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很不錯一樣。
“那你,就這麼原諒她了?”中國人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可是看團團對芙蕾雅的態度,他不僅不打算報仇雪恨,還對這位同母異父的姐姐充滿敬佩。
“也許我這樣說,你會覺得我忘本,但我連我父親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我感激他們生育了我,讓我看到這個美麗的世界,但我不會因此殺害芙蕾雅。從某種程度上說,她也是受害者。”團團頓了頓,目光看向遠方,那天在母親墳前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他也是非常糾結矛盾過的:“我父親的出現,讓母親拋棄了她,拋棄了家庭。我不能指責她的做法,但姐姐對我父親的憎恨卻是情有可原的,如果是我,我也會攻擊拐帶自己母親的壞男人。”
那天,芙蕾雅對團團說出了一切。
她從來都不後悔曾經做過的事,但她也坦然面對並且準備接受團團的復仇。
大貓在短暫的憤怒之後歸於平靜,他對母親的印象可以說是一片空白,這種疏離讓他對復仇這種事情並不熱衷。父母已經死去了,但豁達的姐姐還活著,為什麼要捨近求遠把憤怒和痛苦延續下去?
他和芙蕾雅大幹一架,然後腫著像豬頭一樣的臉說:“如果你感到因為你的緣故使我成為孤兒心中過意不去,那就好好當我的姐姐吧。”
“所以你一點也不恨她,真的一點也不恨嗎?”陸垣心情有點複雜,他不知道該不該讚揚大貓的行為。因為在很多人眼裡,有仇不報非君子是古訓,而相逢一笑泯恩仇這種做法是非常傻逼的聖母行為。
“殺了她,我的父母也不會復活,但她的孩子會失去母親。然後等他們長大了再來殺我,我的孩子們又會變成孤兒,你覺得這樣迴圈下去有什麼意義呢。”大貓摳摳後腦,他懂得不多,也不明白什麼大道理,只是憑自己的本能行事。但這種本能,往往能指導他走向對的地方。
聽見他這麼說,陸垣才徹底放下心來,知道大貓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做的決定,說明他真的長大了。
“寬恕別人就是寬恕自己,這不是你說的嗎?”再往前走,小河的水溢了出來,在蘆葦間形成一個小水塘。大貓一把抱住陸垣,輕鬆地跳過那個小水坑:“我想跟姐姐在一起生活,不過要是你不願意的話,我們就另選一個地方自立門戶。不管怎麼樣,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什麼都依你。”
大貓不肯放他下來,陸垣也樂得輕鬆,乾脆抱住他的頸項享受一番。
“好是好,可是會不會太麻煩他們了。”芙蕾雅的家地點極好,靠近水源,物產豐富,又遠離熊族的聚集地。本來他們過了長坡隧道就不打算回去了,原先的計劃是找不到飛龍就自尋一塊土地安家,如果能跟羊族神醫一起生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力與他們又是認識多年的好友,連希爾也和芙蕾雅的兩個孩子打成一片,相處得很融洽。如果能留在這裡,既能方便的生活,又能滿足團團對親人的渴望,可以說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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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姐姐已經跟我說了,而且我們徵求過力老頭的意見,他也同意。現在只要你點頭,我們就留在這裡。”團團一高興,抱著愛人原地轉圈,得意得不得了。
“那希爾怎麼辦。”對那個痴情的王子,陸垣還是很心痛。
“幫他找飛龍,要是找不到就讓他跟我們住,大家一起幫他照顧孩子。”希爾性格隨和,如果真的找不到飛龍,他也不能尋死膩活吧。只要耐心勸幾次,早晚能看開:“等那個礙事的雷走了,接著找不到飛龍,我們就能撮合他和力了!”
見他還沒死心,陸垣笑著搖頭,對自家戀愛如此執著地當紅娘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他正準備說什麼,卻見團團忽然面色凝重。
大貓不動聲色地把他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