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行人訝異的眼光和昏暗的夜光,看著她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小孩蹲在他面前哭泣,段世軒的心突然一陣陌生的刺痛,這個自稱自己是個奴婢的女人此刻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她哭泣的樣子讓他嚐到了什麼叫心如刀割。
“看不見了,我什麼也看不見了……”越來越多的紅淚湧出眼眶,她的一雙眼眸,只是空洞的望著虛無。“好害怕,我好害怕,母妃,母妃……我好害怕……”
段世軒彎下腰將她打橫抱在懷中,她的身體冰冷,在發著抖,他便解下身上的披風,將她包裹起來,只露出腦袋。
“別怕,我在。”
別怕,我在。
這四個字彷彿一劑定心丸,讓他懷裡恐懼不安的人安靜了下來,不再哭喊,但眼淚依舊流著,默默地流著。
“段世軒,真的是你嗎?”她喃喃說道,手不由地伸出抱住了扯住他的袍子,這句話卻帶出她更多的眼淚。
“噓,別說話。”段世軒跨上黑馬,將她至於懷裡,“抱住我的腰。”猗房剛才喃喃的一句話,他沒有聽到,以為她說的是害怕之類的話。
“駕……”馬鞭一甩,那馬像離了弦的箭往南城中心的熵王府奔去。
淒涼的晚風吹落了最後一片樹葉,在這寒冷的冬夜,小動物們無精打采地躲藏在洞穴裡。池塘裡的青蛙,樹洞裡的小蛇,也都蜷曲著身體預備度過這一段漫長的夜。
月明星稀,舉目望蒼穹,殘星猶可辨。那一顆顆閃著微光的星,倒像極了佳人的眼,有些許的憂傷迷離,卻未失去風華,立於絕世,便如此刻的星點綴著夜空。
猗房的心靜靜平復了,也慢慢接受了一個事實,她瞎了,瞎了,成了一個沒有辦法獨自向前的認了。
似乎每一次她準備逃離的時候,都會有各種力量將她推向他,讓她失去一些東西。而這一次,她失去的是自己的光明。
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他是戴著面具,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即便她沒有瞎,她也看不到。
不知道馬兒奔跑了多久,最後終於停了下來。
段世軒長腿跨下馬,將猗房小心抱了下來,他低頭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睡著了,臉上眼瞼上還有紅淚的殘跡。
他伸出一隻手,將她的淚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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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185 他的疑惑
他的疑惑(1024字)
猗房的身子在夢中瑟縮了一下,不自覺地靠近了他的胸膛,臉貼在他白色的袍子上,沉寂的睡顏有一種認命的甘心。
兩人進熵王府裡的時候,黃鸝剛好走了出來,看到熵王將猗房抱在手裡,她的臉上閃現明顯的訝異,跟在他身邊數個月,她從未見過他與哪名女子如此親近,心中不覺閃過一絲酸澀。
“傳大夫過來。”段世軒沉聲說道,而後抱著她走近了自己的房中,放到榻上。
“是,快快快,素素,傳王大夫來。” 黃鸝將心中的苦澀略去,緊張地命人去傳大夫,而後跟在兩人後邊走了進去。
被傳喚而來的王大夫細細地為猗房診斷,不時地皺皺眉。
“大夫,如何?”段世軒在一旁問道。
“回熵王,這位姑娘的眼睛確實是瞎了。”
“為何會瞎?”
“奴才剛才診斷時發現,姑娘眼瞎主要源於體內的毒素的累積。”
“毒素?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呢?而且,流的還是紅淚,實在罕見呀。”黃鸝拿帕子擦去猗房臉頰上的血跡,不解地問道。
“回王爺、夫人,姑娘中的是非常罕見的‘黃睛毒’,這種毒是一種細細的粉末,因為無色無味,所以混入食物當中很難發現。從時間上推斷,姑娘是好幾個月前中的毒了,那毒素累積久了,如今流入了血液當中,於是刺激了眼睛上的穴道,便出現了眼瞎的現象。而且這毒素遇酒會發揮強烈的作用,想必她在不久前飲過酒。”
“那為何流的是紅淚?”
“紅淚與眼瞎沒有必然聯絡,如剛才夫人所言,流紅淚是一種罕見的現象。但這不是身體的病,而是,心裡的病。”
“心裡的病?”
“從這位姑娘的脈象及各方面來看,她的心裡鬱積了許多不快,時間一久,心臟裡就像放了一塊大石頭,方才流的紅淚便是一種再也壓抑不住的發洩,對於這位姑娘來說,流這紅淚是一種好現象。”
“大夫,治好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