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新的流言,傳有一名大美人天天與大老闆一同上下班,好不親密,前所未見這絕對是最稀奇的。因為唐彧從來不會公私不分,帶著女人出雙入對。
一個流言按著又一個流言,無論如何她都得先過來看看才行。以開會為名,出現在唐彧面前也不感突兀,不是嗎?
電梯已達頂樓,她跨進氣勢不凡的辦公區,發現接待處的秘書與機要秘書皆不在位置上,只除了秘書室那一方有五六名忙碌的身影;她便不勞人通報了,看向虛掩的總裁辦公室大門,深吸了口氣,走了過去辦公室內另僻的休息室內,一對母子正玩得不亦樂乎。拜週休二日之賜,唐學謙一星期只上五天課,星期六正好可以與母親成日守在一起。
“媽媽,你只要小心守著洞口,不要讓磁力球打入洞中就行了,記得要快速用板子打回來哦。”唐學謙努力教著母親陪他玩新型玩具。
唐老夫人買回來的一大堆玩具中,唐學謙較為獨鍾可以訓練各種智慧的玩具,例如積木、立體拼圖,或眼前這種磁力球。他一向不玩機關槍、機器人、戰機什麼的,對那些布娃娃也沒好感,就連看書也不挑童話故事,他只挑實用知識來吸收。
“好厲害,球會浮起來呢。”這種類似玩桌球的雙人遊戲,是用來訓練反射神經,她已經落敗二十六次了,也就是說,目前為止,他們已經玩了二十六個回合。
兩人又玩了五次,不過蕭素素敗陣得實在太快。唐學謙怕母親太累,所以宣佈休息一下。
“媽媽,你還會不會怕奶奶了?”
“不會了,只是會緊張一點。現在她不會要求我去見一些親戚,所以漸漸的也就不擔心了。”以前甫入唐家門,唐夫人一直希望她接下身為唐家主母的擔子,去認得所有親戚,當一個意見領袖或仲裁者什麼的。但這卻是蕭素素嫁入唐家的夢魘之一,她永遠做不來一個領導群眾話題的交際女王,即使現在她可以放鬆自己,適度的與一些人相熟,但也僅止於那樣了。真正能令她身心完全信賴的人,目前也只有丈夫與兒子,再加上已好久沒見的杜菲凡——前一陣子通電話,聽說她與一個扒手少女戀上了,非把那小鬼馴得乖乖的不可,沒力氣到她這邊湊一腳。自加珍重啦——她說。
唐學謙從茶几上倒來兩杯可可,一杯交到母親手中:“奶奶很高興你變得開朗了,也說每個人的個性是改不了的,不適合的事情怎麼也勉強不來,只要我們過得很好就好了,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她是很好的人。”她低笑,不明白自己以前怎麼會毫無理由約懼怕他們,然而他們對她卻是包容不已,完全體諒。自己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唐學謙看著母親的臉,輕道:“如果你喜歡爸爸,我想,大家在一起生活也是可以的。”
“還不知道你爸爸要不要呢,他對我很好很好,可是……我不知道……”
“大家都很好不就可以了嗎?媽媽,你還想要什麼?”他畢竟還小,不明白大人之間除了相親相愛愉快過日子之外,還需要什麼。爸爸只有媽媽,媽媽也只有爸爸,不就可以了嗎?
蕭素素輕笑,摟著兒子入懷,很難向這麼小的孩子說明自己陷入遲滯的狀態。實在是沒有追求人的經驗,陪他上下班,一同吃飯,去風景區,陪他在書房工作,偶爾分享個小吻……她覺得自己已完全介入他生活中努力追求他了。一開始她真的滿心愉悅,因為發現他似乎也喜歡有她作陪。可是日子久了,她發現他待她如“親人”而非“愛人”。
如果是“愛人”,就不可能彬彬有禮、舉止有度,關懷備至卻少了那麼點……狂熱……
一如七年半前嚇壞她的熱切,或一個月前在杉林溪的那夜——沒有刻意撩撥,卻揚起烈焰沖天,焚燒燎原的激湯……
她以為親情與愛情是相同的,但這畢竟是錯誤的結論,否則她的心怎麼會若有所失?與他朝夕相處,承受他的呵護,卻又讓隱憂爬滿身?
菲凡不在身邊,她的疑惑無人能解,只能自己摸索。一直想回報他對她的好,不料卻總成了她在不斷的索求他更多更多。
他看得出她在追求他嗎?還是知道了卻視而不見,決定當她是至親照顧,給兒子一個完好的家,而他自身已不再需要愛情了?或……不需要她?
為什麼敞開自己之後,必須面對那麼多問題?放任自己去思去想後,卻源源不絕的跟來了那麼多嗔痴愛怨?
然而平靜如死水的生活雖安全,卻寂寞得令人害怕;所以她步下象牙塔,怎麼也回不了頭,怕死了那種啃齧人心的寂寞無助,她只能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