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秀枝都是深情之人,哪忍心拋下另一個獨自遠行?從見到你和徐寨主那一刻開始,我已料到十之八九。”言畢,手中杯酒一飲而盡,兩眼盈滿淚水,悲慟道,“本以為山中再無銷愁之酒是件好事,今日方知大錯特錯!”
眼見文丕德情緒越發激動,殷宜中上前扶住他兩臂道:“文兄,是我沒有照顧好秀枝,一切責任都在我一個人身上!”
文丕德強忍悲痛道:“她怎麼死的?”
“是被人殺死的。”
“誰下的毒手?”
“還……還不知道!”
“殷兄,殺害秀枝的元兇,無論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抓他回來,用他的鮮血來祭奠秀枝的芳魂。”
“文兄放心,此舉一定!”殷宜中委實想不出更好的安慰文丕德的話。他本打算將秀枝是清廷內奸的身份告與,然而目及此狀,說了只會在文丕德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
待文丕德情緒有所回覆,殷宜中便將赤炎幫等江湖門派想拉攏華文劍宗殺入北京城的計劃一一道出,又分析當中的利害,力勸文丕德不要隨之魯莽行事。
文丕德斬釘截鐵道:“我自從住下劍宗山,便已立誓不再涉問江湖事。滿人江山好,漢人江山好,我已再無興趣!”
這時,水軒外的劍聲於不覺間消匿。文丕德吩咐幾個下人去把累倒的華千樹抬回來。少頃,下人疑色滿臉回報,說不見了華千樹。文丕德、殷宜中和徐康三人前往視之,果然只有遍地被利劍削斷的碎葉殘枝,就是不見人。
文丕德憂心忡忡,說道:“往時師兄會筋疲力盡倒在地上,這回不見他,怕是出了什麼意外。”
正苦尋間,幾個村民打扮的人慌慌張張跑來,說有一大群人闖進劍宗山來。三人頓時一怔。文丕德道:“進入劍宗山的秘密,只有劍宗山裡的人和你們二位知道。”
徐康不悅道:“文兄弟,你看我和大寨主像是背信棄義之徒麼?”
殷宜中急忙按住徐康的火氣:“徐寨主切勿生氣,我看文兄不是這個意思。”再看看文丕德,眼中流露出來的神情,確有狐疑之色。
“文兄,殷宜中敢以人頭作擔保,絕對沒有將劍宗山的秘密洩露出去。”
文丕德轉而望向徐康。徐康亦道:“若我徐康有做違背江湖道義之事,報應當同此杯!”言畢,握住手中的酒杯,力一聚攏,酒杯四分五裂。
事已至此,文丕德心中有愧,拱手道:“懷疑兩位不講信義,確實是我不對,剛才失言,乞望恕罪!”
又有村民至,言華千樹與百餘人一道向水軒這頭走來。
文丕德思緒一沉,忖道:師兄,你這是在幹什麼?
殷、徐二人感覺來者不善,腦海先後竄出一個念頭——馬行先和麥錦他們來了。
果然,這百餘人為首三個,正是華千樹、馬行先和麥錦。不,還有一條跟尾的小狗,叫餘赤誠。
馬行先老遠向殷宜中呼道:“殷寨主,你也來這裡作蘇秦、張儀之事麼?”
殷宜中反揶揄道:“馬幫主,莫非你也來湊我熱鬧?”
領頭的華千樹指殷宜中罵道:“你這個偽君子,羊皮面具做得還挺像的,我也差點讓你蒙了!”
這種場面,連傻瓜都知道馬行先和麥錦做了什麼手腳。徐康向殷宜中送去一個眼神,像是在說:瞧,這兩個冥頑不靈的傢伙哪肯就此罷休!
殷宜中回視一眼,下頷略略抬起,也似在說:既來之,則安之。又朝華千樹道:“我剛才和文兄暢敘幽情,怎麼不見你來?”
華千樹道:“要是和你這種數典忘祖的人同桌喝酒,簡直無上的恥辱!”
文丕德臉色登時黑了:“師兄,休教言語傷人!”
“哼!”華千樹冷笑一聲,“師弟,殷宜中領了滿洲人的榮華富貴,想勸說咱們與他一道,接受滿洲朝廷的招安。”
徐康怒目一瞪,斥之道:“呸,華千樹,好一張烏鴉嘴,說出來淨是屎,大寨主與你那二十多年的交情,今兒不念也罷!”
“好哇,別以為我會希罕與你殷宜中這樣的人交往!”華千樹轉望文丕德,“師弟,還記得我身邊這二位是誰?”
文丕德笑道:“怎得不認識?赤炎幫馬行先幫主,雪月莊麥錦莊主。”
馬、麥二人忙一拱手回禮。馬行先道:“我和麥莊主今番前來,是想請華文劍宗出手相助,共謀大事。”
文丕德道:“難得赤炎幫和雪月莊一眾英雄,敢冒死穿過山嵐來到這裡,光是這份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