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理她。
約莫過了一刻鐘,予禾已然喊累了,靠著牆邊歇息。
“予禾,你還好吧?”不知何時,楚星灝已悄悄來到她跟前。
“你——”她正想罵他,而他像看穿她要說什麼似的,立刻用手輕捂她的唇。
“你一下子不跟我頂嘴是會死啊!”他莫可奈何地嘆著,誰知她竟一個動地猛點頭。“好好好,我知道你是要罵我為什麼丟下你不管,對不對?”
見她點頭,他又接著道:“你身上綁的繩索是用天山雪蠶吐的絲製成的,普通的刀刃壓根沒辦法砍斷,所以我得去找一把神兵利器來救你。”
予禾面露愧色,溫吞地點了下頭表示明白了。
“這樣好了,”基於以往的經驗,楚星灝才不信予禾會不再找他庥煩,“我們來打個商量,我救你,那你不要再動不動就跟我抬槓,行不行?”
予禾沒好氣地對他翻白眼,救人就救人,哪來這麼多廢話,這人還真不乾脆。
“這手段是有點卑鄙,不過我也只是想跟你和平相處。我們又不是仇人,你何必老是對我惡臉相向?停戰,好嗎?”楚星灝很誠懇地道。
予禾仔細想了想,他說得也對,她在他面前的確蠻橫又無禮。他其實可以不用理會她,甚至將她當成瘋婆子,但他沒有。
他從來不對她說任何重話,而她卻簍簍以言詞挑撥他。他也沒像張大坤一樣,一不開心就揍她出氣。
相反的,他待她很好。或許她就是明白他的好,所以才格外挑剔他。
因為愛上他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怎樣?好是不好,你也點個頭,或是搖搖頭,我才明白你的意思。”
“嗯。”予禾輕輕點了下頭。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你煩是不煩?予禾又白他一眼。
楚星灝舉起刀輕輕一劃,難解的繩索立時斷裂。
久被秷梏的予禾霎時重獲自由,開心地想立刻跳起來手舞足蹈一番——不過只是“想想”而已。
她的手腳因被綁得太久,全都痠麻得不能行動,骨頭也隱隱作痛。
“呀!”她只不過要將手微微伸直,卻疼得幾乎要了她的小命。
“別動。”楚星灝急忙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幫她推拿,“很疼是不是?”
“都怪你,那麼久才放我。”她還是忍不住埋怨。
“予禾,我們說好的。”他提醒道。
予禾吐吐舌頭,“我只是說說罷了。”
他大手一張,幫她推拿四肢經脈骨骼,而他雙手所經之處,頓時不痛不癢,痛楚全消。
“喂,楚星灝,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她沒話找話說。
“楚家堡到處都有眼線,要找你並非難事。”
原來楚家堡的勢力如此龐大!
“我不告而別,為什麼你還來救我?”
“你希望我沒來呀!”他答非所問。
他移至她身後,粗熱的大掌輕輕爬上她的粉頸,為她紆解頸部的僵硬。
她有生以來,尚不曾與男子這般貼近,予禾忍不住為這親匿的舉動羞紅了臉。
“予禾。”他極輕柔地喚她,“為什麼不告而別?你不說一聲就溜走,難道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為你擔憂?”
尤其是他,差點就急瘋了,生怕她有個萬一。結果她還是中了七日斷腸草。如果可以,他寧願代替她中毒,也不願見她受一絲絲苦楚。
予禾一愣,吃驚於他言語裡濃濃的關心,“楚星灝——”
“叫我星灝,”他扳過她的身子,“你為什麼那縻倔強?嫁給我真是那麼可怕的事,讓你非一再地逃離楚家堡?”
他漆黑如夜空的眸子裡有掩不住的傷心,予禾的心驀然一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急急辯駁。
“那是怎樣呢?”他要逼她說出真心話,他無法和他不清楚的敵人打仗。
“我……”
“你想不出藉口是嗎?別白費力氣了,我曉得你打從心裡討厭我。”
予禾還是說不出話來。
“果真如此。”他身子一退,站了起來。
“我……我配不上你。”她終於幽幽地開了口,“我是個累贅。”
“予禾——”
“別打斷我的話,聽我說完。”她重重呼了一口氣,決定將心裡的顧忌坦誠以告,不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