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熙這樣寫道:

微風報竹,修竹自語。

下有幽人,與竹為侶。

若聞竹語,屬我寫汝。

寫竟問竹,竹笑而許。《歷代論畫名著彙編》第567頁。

最使人動情的大概莫過於花了。古往今來詠花詩不知凡幾。杜荀鶴的《春閨怨》:

朝喜花豔春,暮悲花委塵。

不悲花早落,悲妾似花身。

是其一例。這是以花自況,花亦我,我亦花,寄託了青春難再的感傷。《紅樓夢》裡黛玉的《葬花吟》更極沉痛之至: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

黛玉為憐惜桃花落瓣,將它葬於花冢。後來來到花冢又哭吟此詩。她這種行為的確是夠“痴”的。但是不“痴”,她那紅顏薄命之嘆便沒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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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抒情是審美的,也是道德的(1)

正如飢思食、渴思飲一樣,人有情就要宣洩、抒發,否則便活不下去。這是人的生物、生理—心理要求,是普遍的自然—社會現象。而宣洩、抒發就要有點反常或變態;不反常、不變態則感情無由宣洩和抒發。變態的深淺、久暫是與感情的強度成比例的。

我們應該正確認識和對待人類的情感。我認為情感是人類生命的本質力量,是人類創造力量的源泉。狄德羅說:“凡有感情的地方就有美。”*說:“熱忱、激情是人類向他的物件拼命追求的本質力量。”《經濟學—哲學手稿》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134頁。列寧也說過,如果沒有“人類的情感,那麼過去、現在、將來都永遠不能尋到人類的真理。人類的情感是尋求人類真理的強大動力”。人愈是有情便愈具有人的本質,愈富有創造力量。“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古往今來的英雄豪傑和一切傑出人物都是至情至性之士,冷血動物、薄情之人是不足取的。一個感情枯窘的人,不能成為創造者;為了創造就必須是自己事業的熱烈而執著的追求者,必須體驗著一切喜悅和痛苦。感情冷淡便沒有行動的願望和力量,一切真正偉大的人都具有偉大的情感。赫爾岑說:“沒有心的人總是一架冷淡無情的思維機器。他既沒有家庭,也沒有朋友,也沒有祖國;心是精神發展的美妙而不可或缺的基礎。”

這還不夠,要贏得真理,是不需要冷淡無情的,而需要熱情。有時還需要思想的偏愛。“沒有偏愛就是一種不定式,就是無情……也許偏愛比公正更需要”。有一次赫爾岑看完哈姆雷特在寫給妻子的信中說:“莎士比亞是偉大的,偉大無比!我剛才看完回來……我不但流了眼淚,而且還號啕痛哭了……我全身激動著走回家。”《心理學中的哲學問題》科學出版社1958年版第216—217頁。赫爾岑就是這樣一個熱情澎湃之人。A�托爾斯泰明確肯定:“文學的一個總的目的是:從感情上去認識偉大的人。”《論文學》第14頁。梁啟超指出:“天下最神聖的莫過於情感,用理解來引導人,頂多能叫人知道那件事應該做,那件事怎樣做法,卻是與被引導的人到底去做不去做沒有什麼關係。有時所知道的越發多,所做的倒越發少。用情感來激發人,好像磁力吸鐵一般,有多大分量的磁便引多大分量的鐵。絲毫容不得躲閃,所以情感這樣東西可以說是一種催眠術,是人類一切動作的原動力。”《中國韻文裡頭所表現的情感》。他說得完全正確。如上所述,情是需要抒發、宣洩的。“人稟七情,應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文心雕龍》。湯顯祖也說:“人生而有情,思歡怒愁,感於幽微,流乎嘯歌,形諸動搖,或一往而盡,或積日而不能自休。蓋自鳳凰鳥獸以至巴渝夷鬼(指少數民族——引者注)無不能舞能歌,以靈機自相轉活,而況吾人?”轉引自《形象思維問題參考資料》第二輯上海文藝出版社1979年版第28頁。抒發是自然而然、不得不然的,是人的本性使然,特別是怨怒之情,尤其要發洩。古人說,“懷怒未發,休祲降於天”,懷怒不發,老天爺都要降災。魯迅所說“敢說,敢笑,敢哭,敢怒,敢罵,敢打”實在也就是一種強烈的抒發。司馬遷在《屈原列傳》裡寫道:“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窮則反本,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也;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也。”人在智力窮竭、走投無路之際,不這樣呼叫是不可能的。拜倫有詩說:

2 抒情是審美的,也是道德的(2)

告訴你,歌手啊,我必須哭泣,

不然,這沉重的心就要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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