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康卻是以西堡中學為基礎,再加上個人認識給出的分數線,自然是不靠譜之極。相比之下,平江一中等學校之所以能預估分數線,而且得到大家的認可,主要是他們學校能考大學的學生夠多,以自己的學生分數判斷分數線,相對準確。
但是,如果平江一中判斷的分數線,和自己記憶中的產生衝突了怎麼辦?
以誰為主?楊銳必須想清楚這個問題。
他腦海中記憶的分數線此次是否準確很難說,按說是相差不大的,但在此時,也不能1oo%的確信。
再者,平江一中的老師的判斷,同樣有可能出差錯。
兩者衝突的話……
楊銳光想不說,反正志願表沒填,至於有人是否會被劉康說服,以至於等都不等,一定要將志願表填了那也是他自己的決定。
楊銳也沒有大包大攬的必要,高考是自己的事,除了學校以外,考生還要考慮個人因素,比如說,隔壁家的大舅子在鄰省,為了可能的照顧,考生就會優先報考鄰省,而非教學質量更好的學校。
這種個性化的要求是高考志願表存在的理由,否則,也用不著報考志願了,統統分配更簡單。
趙丹年卻有想法,聽劉康說的多了,或者聲音大了,就會讓他注意一點。
他的心情挺矛盾的,一方面,他希望學生們都考好學校,這會讓西堡中學的名氣更大,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學生們保守報考,以上大學為基礎,因為對西堡中學來說,考上大學的學生人數是最重要的。
這樣等到下午,開始有相信劉康的學生家長,反過來勸說學生:“要不就考個師範好了,我看師範也挺好的,不要學費不說,每個月還給工資,分也低。”
“分低就是因為不好,要不然,憑啥分低呢?”劉珊很有責任感的走上前去,反駁學生家長。
家長不樂意了,說:“怎麼就分低的學校就不好了,我看師範學校就挺好的,劉老師不就是師範畢業的?”
劉康聽前一截挺高興,聽到後面,不由面露尷尬,他和師範大學的學生,區別還是極大的。這年月,也沒有師範大學的學生會到鎮上來,地區城市的好學校都安排不完呢。
劉珊撇撇嘴,卻道:“要是師範學出來,就劉老師這樣,您願意?”
對面的家長頓時僵住了。
相比當農民,在鎮裡做老師自然是極好的工作,但大學生還回鎮上來,沒有哪個家長受得了這個。
當然,師範大學的畢業,總歸是不會分到鎮上來的,家長卻不得不有擔心。
這位也是個實誠的,期期艾艾的想了半天,說:“我們家裡供個大學生不容易,孩子媽每天早上5點鐘起來就餵豬割草的,他姐也不讀書了,就在家裡幫我種地,乾的活比我還多,說給她找個婆家,她也不去,說要等妹妹讀了大學,再風風光光的嫁出去……這要是再回了鎮上,我們掛不住這個臉……”
不等他說完,許靜“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等她的聲調起來,又有幾個學生淅淅瀝瀝的抽泣了。
楊銳喟嘆一聲,短短的一句話,背後是無限的唏噓和心酸。
許靜復讀兩年了,今年是第三次高考,如果不是加入鴻銳班的關係,身為班級第二名的她能否考上大中專依舊難說。即使如此,她仍然是西堡鎮附近十里八鄉,最有機會考上大學的年輕人。
也因此享受到了整個家庭的付出。
在167萬名考生背後,是9ooo萬名同齡人的付出,而有13o萬個家庭,註定要失望了。
在西堡中學的歷史上,從來沒有學生考上大學的,但人們依舊是前仆後繼,勇往直前。
虎背熊腰的許靜哭起來,就像是一座山在哭似的,聲音巨大,影響力也巨大。
楊銳上去安慰了幾句,想想道:“許媽媽,您不用太擔心,許靜的成績呢,肯定是過了本科線,咱們好好的挑個學校,爭取讓她考上大學,同時也不浪費這段時間的辛苦,好嗎?”
“好好好,我不懂這些,你們覺得怎麼好就怎麼弄。”許媽媽點著頭,又摸許靜的肩膀,道:“你好好報名,實在不行,回來就回來了,別哭了啊……別哭了啊,再哭我敲你了啊。”
許媽媽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的模樣,揚起手腕的時候,卻是霎時顯示出了威懾力。
許靜吸了吸鼻子,立即不哭了。
劉康咳嗽一聲,說:“楊銳,你不能這麼說,好學校是好,有那麼好嗎?咱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