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魚悅多麼厲害,不管之前的魚悅到達什麼樣子的境界,那都是為了抗爭,為了得到,他從來沒有安過,所謂樂醫的空的境界,也許他此生都無法做到。但是,此刻,魚悅找到了自己。是,即使我天生五音不通,可我是魚悅,即使,父母不愛我,但我是魚悅,即使,我被拋棄,我還是魚悅,即使,我和他們有仇恨,他們呢是他們,我依舊是魚悅。我已經拋棄了那些怨,此刻我就安心做我的魚悅吧。
這就是魚悅所想。直至今日,魚悅才真正走上了和所有樂醫都不同的道路,生命有限,我需逍遙,安心、自然才是我要做的事情。此刻的魚悅已經跨越,真正入了逍遙。
清晨,魚悅穿著一條短短的游泳褲衩,悄悄地沿著後院的岩石下了海。他在海中暢遊了大約半個小時。別疑惑,他已然能在海中自由呼吸。大約三個小時後,魚悅揹負了一個巨大的箱子慢慢爬回屋子。
剝開層層包裝,這是一把人魚頭像的六十六絃水琴,在以前,魚悅沒信心能彈奏它。現在,他想他可以了。
隨儒溪,十三歲,隨家外系子孫。按照輩分,隨儒溪比隨知意他們要晚三輩,但是在儒字輩,他是個突出的孩子,這次來小店市就是隨伯祿特批的。如果找不到隨知意,或者隨知之,隨家族長的人選只好從外系子孫過繼了。畢竟在正系子孫中天分好的沒幾個,能趕得上知意的,也就是隨儒溪了。
隨儒溪正是在魚悅雜貨店門口演奏的那位隨家少年樂醫。最近這孩子很忙,非常的忙。每天要登門演奏,因為實驗獸的嘯聲引發的暴虐症患者慢慢增多,那些人把自己關在家中,那裡也不去,自閉是暴虐的第一步。的
這天晚間,隨儒溪拖著疲憊的身軀跟著自己的盾,還有隨行人員回六國酒店,在路過魚家奶奶粽子店的時候,有人攔住了他們的車輛。
攔截車輛的正是榔頭:“我要見下你們的樂醫。”他這樣對隨行的軍官說。
隨儒溪從車內探出頭:“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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榔頭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軍官:“麻煩您,幫這個交給這位小樂醫大人,請他轉交你們上面的人。”
那是誰
隨儒溪從下面回來就爬到床鋪上睡著了。白天的治療耗費了這孩子大部分的精神力,那個盒子被他隨意地丟在桌子上——他以為只是一般的慰問品,現在的他需要一場好睡眠。
小店市的指揮中心,隨儒溪輕輕敲了一下這裡的門。指揮中心很忙,忙到大家無暇顧及這個可憐的孩子,禮貌成了沒必要的東西。隨儒溪站了一會,慢慢走到帝堂秋面前:“帝學長(他們是一個學校的畢業生)。”
帝堂秋面容憔悴,緩緩回頭:“儒溪?有事?”
隨儒溪點點頭,把榔頭交給他的盒子遞給帝堂秋。
“什麼?”帝堂秋問。
“一位市民送的,大概是覺得我們最近辛苦的慰問品吧。”隨儒溪回答。
帝堂秋苦笑,小店市的市民現在最怨恨的就是樂醫了吧?還慰問品,不是炸彈已然不錯:“檢驗過了嗎?”
隨儒溪點頭,好奇地四下看,畢竟只是孩子:“恩,在門口檢驗的,說是玻璃器皿,沒有危險性。”
帝堂秋慢慢開啟包裝紙,緩緩拆開紙盒:“啊!”他的聲音很大,略微失態,於是大家都看向他。
一對精緻的水晶小酒杯躺在紙盒的中間,帝堂秋有些激動,他一手抱著紙盒,一手猶如拎小雞雛一般地拎著隨儒溪離開了指揮中心。
海邊小樓,魚悅和榔頭簡單地收拾著行禮,明燦燦她們早就打好行李包,魚悅只是說一會有人來接,她們也懵懵懂懂的。
“我估摸著也該來了。”榔頭檢查家裡的門鎖。
魚悅點頭,拿木條封窗戶。
“去了,少說話,說多了,錯就多,我那個便宜老爹說,喜怒不形於色,意不上瞳色,這樣別人不知道你想什麼,就會怕你。”榔頭一邊遞釘子一邊說。
魚悅笑了下:“那個,不說話就可以,別的做不來。”
榔頭動了幾下封條,很結實的樣子:“就是,你只要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就好了,我們走江湖的,喜歡說,這個氣勢。知道啥叫氣勢嗎?就是要會裝,你裝得越拽,他們越看不透你。”
魚悅無奈了:“我為什麼要走江湖,還要裝氣勢,還要別人看不透我?”
榔頭苦笑:“還想回來嗎?”
魚悅點頭。
榔頭:“那就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