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沉默。
小六斜睨著他,“你會幫我?”
十七點了下頭。
小六微笑,突然之間,覺得好似也不是那麼想殺人了。
小六喝了一小壺酒,他等的人來了。
少女取下了面紗,五官一般,一雙眼睛卻生得十分好,好似瀲灩秋水。顧盼間令五分的容貌頓時變成了八分。
她身旁的男子卻十分出眾,眉眼溫潤,氣度儒雅,遠觀如水,近看若山,澹澹高士風姿。
男子對小六作揖行禮,“在下軒,這位是表妹阿念,婢女海棠中了公子的毒,所以特意前來,還請公子給我們解藥。”
小六拋玩著手上的藥瓶,笑眯眯地說:“好啊,只要給我兄長磕個頭賠罪。”
阿念不屑地瞪著小六,“讓我的婢女給你兄長磕頭賠罪,你們得不耐煩了吧?”
小六冷冷地看著,海棠好似很痛苦,扶著牆壁,慢慢地坐到地上。
阿念嬌嗔,“軒哥哥,你看到了,是他們先來找我麻煩,我壓根兒沒有傷到他們,只是小小戲弄了一下,他們卻不依不饒,一出手就想要我們的命。
如果我身上不是帶著父……親給的避毒珠子,我肯定也中毒了。”海棠痛得呻吟了一聲,軒盯著小六,“請給解藥!”
小六冷笑,“怎麼?你還想強搶?那就來吧!”
“見諒!”
軒出手奪藥,小六後退。
小六知道十七在他身後,只須十七幫他擋一下,他就能看出軒的靈力屬性,毒倒他。可是,十七沒有出手。
小六回頭,看見屋角空蕩蕩的,十七並不在屋內。小六被軒擊中,身子軟軟倒下。
軒沒想到看似很自信的小六竟然靈力十分低微,倉促間盡力收回了靈力,“抱歉,我沒想到你……”
他抱起小六,查探他的傷勢,還好他本就沒打算傷人,小六隻是一時氣息阻塞。小六靠在軒的臂膀上,唇角慢慢地上翹,笑了起來,眼中盡是譏嘲,時候要笑盡眾生。
軒愣住了。
阿念撿起地上的藥瓶,餵給海棠。海棠閉目運氣一瞬,說道:“是解藥。”
阿念譏嘲小六,“就你這沒用的樣子還敢和我們作對?”
小六推開了軒,掙扎著站起,“滾!”
阿念心動手,軒攔住她:“既然毒已經解了,我們回去。”他看了小六一眼,拽著阿念往外走去。阿念回頭,用嘴形對小六無聲地罵:“賤民!”
小六走進後院,坐在石階上。
十七站在了他身後。
小六微笑地看著天色慢慢暗沉,長長地嘆了口氣。他錯了,不該去指望別人。
十七蹲在了小六身旁,把裝零食的小竹簍遞給小六。
小六問:“你認識他們?”
十七點了下頭。
“他們是神族中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
十七猶疑了一瞬,緩慢地點了下頭。
“你是怕他們認出你,才躲避?還是覺得我不該招惹他們,所以你隱匿,讓他們順利取走解藥?”十七低下了頭。
小六抬手打翻了小竹簍,鴨脖子雞爪子撒了一地。
小六向門外走去,十七剛要站起,“不要跟著我!”小六的命令讓他只能站住。
小六走到河邊,看著河水嘩嘩流淌。不是生氣十七讓軒奪走了解藥,而是——當他想依靠一個人時,回頭時,那人不在。
他只是生自己的氣,竟然會讓自己有了這種可笑的慾望。小六跳進水裡,逆流向上游去,河面越來越寬,河水越來越湍急。
冰冷的河水沖刷著一切,不分晝夜,永遠川流不息。
小六與水浪搏擊,感受著會沖走一切的力量。笑聲從空中傳來,小六抬頭,看見相柳閒適地坐在白羽金冠雕上,低頭看著小六,“深夜捉魚?”
相柳伸手,小六抓住了他的手,借力翻上了雕背。大雕呼嘯而上,風雲翻滾,小六溼衣裹身,凍得直打哆嗦。
相柳把酒葫蘆扔給小六,小六忙喝了幾大口,烈酒入肚,冷意去了一點。
相柳斜倚著身子,打量著他。小六酒壯狗膽,沒好氣地說:“看什麼看?我又不是女人!”
“只有少數的神族才能擁有自己的坐騎,即使靈力不低的神第一次在坐騎背上時,也會驚慌不安,而你……太放鬆自如了!”“那又怎麼樣?”
“我只是越來越好奇你的過去。”
小六仰頭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