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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心跳如擂鼓,卻不敢張口,緊張地去看俊帝。
俊帝還沒開口,白衣少年突然化作一隻通體潔白的琅鳥飛撲向小六,狠狠地啄了下去。小六抱頭鼠竄,卻怎麼躲都躲不開,撲進了俊帝懷裡,“父王,救我。”
俊帝擋住了琅鳥,“烈陽,算了。”
烈陽停下,飛落到黑衣男子的肩頭,黑衣男子看著小六,眼中隱隱有淚光。
小六倚著俊帝,看向他,“你是阿獙?”
男子點了點頭,化回了原形,是一隻黑色的獙獙。小六知道妖族一旦修成人形,都很忌諱在人前露出原形,可阿獙為了不讓她覺得陌生,毫不猶豫地變回了原形。
小六蹲下,用力抱住了阿獙的脖子,“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
阿獙說:“是我們沒有照顧好你,你平安回來就好。”獙獙在狐族以叫聲悅耳動聽聞名,阿獙的聲音低沉悅耳,十分好聽。
小六想起他已是男身,有些不好意思,放開了阿獙。
阿獙和烈陽的心內都湧起了難言的傷感,小六雖然是阿珩生命的延續,可她畢竟不是她的母親。
阿獙和小六說:“俊帝陛下和王母說了你的狀況,你體內的神器叫駐顏花,是玉山和桃林幾十萬年自然蘊化而成的神器,能令人容顏永駐,也能幫人變化形貌。”
小六忙問道:“那王母能幫我取出駐顏花嗎?”
阿獙搖頭,“王母取不出,但王母能幫你顯出真容。”
小六屏息靜氣,一瞬後,她轉身,伏在俊帝的肩頭,眼淚無聲地湧出。一會兒後,她悄悄擦去眼淚,轉回身看著阿獙,“我們要去玉山見王母嗎?”
“是的。”
小六對俊帝說:“我想立即去。”
俊帝頷首同意,“讓顓頊陪你一起去,等你回來時,我就昭告天下,高辛的大王姬平安歸來。”
小六點了下頭。
阿獙對小六說:“我來帶你,烈陽帶顓頊。”
小六對阿獙說:“那麻煩你了。”小六坐到阿獙背上。
烈陽的身軀變大,顓頊先向他恭敬地行了一禮,“有勞了。”才躍到烈陽的背上。
阿獙和烈陽騰空而起,向著玉山的方向飛去。
到玉山時,小六十分緊張,可當她落下,看到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的一切,不禁笑起來,所有的緊張都煙消雲散。大荒的民謠說:一山遺世獨立,二國虛無縹緲……玉山的確遺世獨立,時光在玉山好像靜止。桃林千里,連綿不絕,朝映流金晨光,晚浴流彩霞光,絢爛無比的景緻,卻年年日日都一模一樣,連每日的溫度都幾千年、幾萬年不會變。
從掩映在桃花林中的長廊走過,因為王母不喜喧譁,侍女本就不多,而看到她的侍女表情沒有絲毫異樣,欠身行禮,安靜地讓開。一路行來,除了他們的腳步聲,再不聞其他聲音。
小六忍不住想製造聲音,她對顓頊說:“哥哥,看到了嗎?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依舊會逃。我寧願顛沛流離,也不喜歡這種死亡一樣的安逸。”
顓頊低聲道:“別亂說話。”
王母站在瑤池畔,身後是千里桃林,身前是萬頃碧波。
她轉身,看向顓頊和小六,蒼老的容顏,死寂的眼神,讓整座玉山都枯槁。
顓頊和小六走到她身前,小六心中一酸,跪下,顓頊也隨著她跪倒。
王母冷冷地說:“起來吧。”
小六和顓頊磕了個頭後才站起來。
王母拉起小六的胳膊,握著她的脈門,檢查她的身體。一瞬後,王母放開小六,淡淡地道:“只要你留在玉山,我也許有辦法能幫你重新修煉回高深的靈力。我的壽命只剩一兩百年了,如果你願意,可以做下一任的王母,執掌玉山。”
也許執掌玉山是大荒中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可小六太清楚玉山禁錮住的是什麼了,她毫不猶豫地說:“我寧願像現在這樣,知道明天的生活,卻不知道明年的生活,不會太刺激,也不會太無聊。”
王母只是點了下頭,表示聽到了,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好似時間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讓她動容。王母指間長出一根桃枝,她用桃枝輕輕點了小六的額頭一下,小六的額頭中間浮現出一朵桃花形狀的緋紅胎記。
小六問:“駐顏花是玉山的神器,為什麼您不能幫我取出它呢?”
王母淡漠地說:“這世間我做不到的事情很多。”
小六問:“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