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是孃的朋友,我娘拜託了你們照顧我,可我已經長大了。不要再被承諾束縛,去做你們想做的事情吧。”
阿獙凝視著小夭,抬起了爪子,小夭握住,眼中有淚光。在冀州之戰中,娘戰死,阿獙也是重傷,俊帝派人送它來玉山時,它昏迷不醒,看上去簡直像被炙烤過的狐狸幹。王母用十萬年的桃葉層層包裹住它,又把它浸泡在玉山最深處的玉髓裡,五十年後,阿獙才醒來。小夭知道他們和母親的情義,更明白他們把她看作了母親生命的延續,可是,她不是母親,也絕不想做母親。
阿獙說:“我和烈陽會留在玉山,雖然王母並不需要我們,但我們想陪她走完最後的生命。”阿獙搖了搖小夭的手,“小夭,不要因為任何人的言語迷失了自己,你娘是世間最好的人。”
小夭只點點頭,什麼話都沒說,也許母親的確是個好人,可她不是好妻子,也不是好母親。
小夭擁抱了一下阿獙:“我走了。”
小夭看烈陽,沒膽子碰他,低聲說:“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
烈陽盯著顓頊,顓頊立即說:“我會照顧妹妹的。”
阿獙對小夭叮嚀:“如果有事……你知道哪裡能找到我們,對嗎?”
小夭點點頭,“我知道。”
小夭沿著長廊走了一段,突然回頭,揚聲說道:“如果王母……請立即通知我,我想送她最後一程,雖然她並不需要。”
阿獙咧著狐狸嘴,笑道:“好。”
小夭忍不住,快速地衝了回去,用力抱住阿獙,在它的狐狸臉上親了一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了烈陽的身子一下,才飛快地轉身,跑著消失在桃花掩映的長廊中。
阿獙愉悅地凝望著桃林,烈陽抖了抖羽毛,好似很不樂意,碧綠的眼中卻溢位了笑意。
王母的青鳥把顓頊和小夭送到玉山腳下,俊帝好似早已預料到阿獙和烈陽不會隨小夭離開,派了人在山下守候。
顓頊和小夭乘坐雲輦返回五神山。顓頊一直看著小夭,小夭卻神飛天外,呆呆愣愣,不知道在想什麼。
進了承恩宮,侍者直接領他們去朝暉殿,小夭到朝暉殿前才好像真正醒了,她一下停住腳步,“我要先看看自己。”
顓頊拿出一個小包袱,“這是離開玉山前,侍女交給我的東西,裡面除了你的藥丸藥粉外,還有一面小鏡子。”
小夭拿出了鏡子,卻又用手捂著,對顓頊說:“我記得我小時候長得還蠻像父王的,我一直覺得就算女大十八變,就算沒有阿念好看,也不至於太差。”
顓頊笑了笑說:“你自己看一下就知道了。”
小夭緩緩地移開手,鏡中的女子十分陌生,只有額間的一點桃花胎記熟悉,小夭輕輕扯了扯嘴角,鏡子裡的人也扯了扯嘴角,小夭這才敢確認是自己。小夭收起了鏡子,對顓頊非常遺憾地說:“不算怪異,可一點都不像父王。”
顓頊詫異地看著小夭,小夭卻推推顓頊,“我走你身後。”
顓頊走進殿內,小夭低著頭,跟在顓頊身後。
俊帝笑道:“你躲在顓頊身後做什麼?嚷嚷著要回真容的是你,真要回來了,卻不敢見人了。”
顓頊要讓開,小夭忙拽住他,臉藏在他背後,哼哼唧唧地說:“讓我再準備一下。”
顓頊只得靜站不動,感覺背脊上有淺淺的呼吸,拂得他肌膚上一陣酥麻一陣癢,讓他既恨不得立即躲開,又十分貪戀,是他此生從未有過的複雜感覺。
俊帝問:“你準備好了嗎?”
小夭說:“馬上就好。”
俊帝站起,幾步走過來,把小夭從顓頊背後抓出來,仔細打量著她。小夭慢慢地抬起了頭,迎著俊帝的視線,低聲問:“我長得不像娘,也不像你,你失望了嗎?”
俊帝說:“我並不希望你長得像你娘,更沒希望你長得像我。我只是希望你健康,現在你不僅健康還美麗,我已心滿意足。”
小夭展顏笑起來,“在所有爹爹的眼中,自己的女兒都是最美的。”
俊帝凝視著她的雙眸,相似的眼眸,在那人身上能流露出睥睨天下的狂傲,也會流露出烈火般要燒燬一切的深情。在小夭身上除了慧黠可愛,還會流露出什麼呢?
小夭看俊帝定定地看著她,顯然在走神,叫道:“父王,你在想什麼?”
俊帝笑道:“沒什麼,只是感慨時光如梭,女兒都長大了,我也老了。”
小夭裝模作樣地仔細看了看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