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看!”
新兵們同時甩頭,目光炯炯地望著前方,動作瀟灑自如。
“知道為什麼剩下你們18個人嗎?” 仇劍生的聲音如劍劈石鑿一般地壓下來,“知道就說知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
“不知道!”18個新兵齊刷刷地喊道,毫不猶豫。
“因為你們18個人是新兵連中訓練成績最好,綜合素質最高的!”仇劍生威嚴的目光掃過每個新兵的面孔,他的面孔因激動而顯得有些猙獰,“最好的苗子!當然要去最好的連隊!懂不懂?”
“懂!”新兵們不知道仇劍生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只得附和地大叫。
“211團最好的連隊是什麼連?四連!攻守英雄連!”仇劍生頓了頓,高聲說道,“從今天起,你們就是四連的一員!就是英雄連的後人!”
新兵隊伍中一片肅靜。
“迎連旗!”仇劍生原地一個標準地向左轉,靠腳有聲。
只見連隊的大門開了,三名老兵並排齊步而行,中間那名高舉著一面破舊的紅旗,旗上彈痕累累,血跡斑斑。
指導員朱成武走在三名老兵身後,眉目莊重,神色嚴肅。他走到隊伍前排,立正站穩。
三名老兵走到隊伍前,突然齊步走變正步走,中間的老兵手臂發力,連旗的旗杆在他的肩膀上劃了個半圓形,直直向前刺出,那斜批的紅旗立刻迎風招展,八個黃色大字凸現了出來,“攻如猛虎,守如泰山”。
“敬禮!”仇劍生瞬間舉起右臂,兩眼注視著破舊的連旗,眼眶內隱隱有光閃動。
18名新兵在仇劍生和朱成武的帶領下,高挺胸膛,氣勢如虹地盯著連旗,直到三名老兵跨過整個隊伍。
“禮畢!”仇劍生下令,隨後掏出口哨,用力吹響,衝著宿舍樓大喊,“全連集合!”。
半分鐘後,英雄四連的新老兵們便站在了同一個方陣之內。值班排長整隊報告,動作一氣呵成。
隨後,指導員朱成武走出佇列,他站在隊伍前面,說道,“英雄四連有60年的歷史,參加過三千餘次大小戰鬥,榮獲過無數戰功,連史上英雄輩出,今天,我們英雄四連又要迎來新的傳人!他們已經站在了我們的中間!”
頓時,佇列中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那是四連老兵們的掌聲。
朱成武擺了擺手,掌聲頓時消失。他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道,“從今天起,我們全連88名官兵就是血肉相連的親兄弟…”
“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朱成武的話。
眾人立刻向著聲源方向望去,只見四連宿舍樓下炸開一片泥土,其間還夾雜著白花花的陶瓷,一叢綠油油的植物像陣亡的戰士,直挺挺地躺在泥土之間。
“狼山蘭!”朱成武和幾個班長的臉色都變了,他們立刻抬頭向上望去。
樓頂上,趴著一個黑影,正在風中瑟瑟發抖。
仇劍生幾乎把滿嘴牙齒都要咬碎了,一腔怒火噴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雷鳴!” 。 想看書來
26 人血蘭花
連隊會議室內寂靜如夜,兩個輕微而不規則的喘息聲就像兩條爭鬥不休的龍,互相交纏,永無止境。
一條氣勢洶洶的龍是從英雄四連指導員朱成武的口鼻中發出來的,另一條龍是從牆角發出來的,它微弱而倔強,來自一個叫雷鳴的小鳥兵。現在,全連乃至全團的人都知道,英雄輩出的功守英雄連出了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鳥兵。這個兵最大的特點是能夠發自內心地藐視一切,漠視一切,怒視一切。
還有一個特點,就是這個叫雷鳴的鳥新兵什麼也幹不好,只能惹禍不能訓練。所有人都說,這個兵就是屬於那種廢物兵。
朱成武坐在一把掉了漆皮的黃木椅子,椅子背上用紅油標著編號。他把兩隻腳蹬在椅子欄杆上,沉默地看著坐在對面床頭的雷鳴。
會議室的南牆上開著一扇小小的木窗,三根鐵欄杆像黑衣衛士樣傲然守衛在空隙之間。午後的陽光就從天窗外射了進來,它們烘托著鐵欄杆的陰影,打在雷鳴的臉上,毫不客氣。雷鳴的面孔在陽光中半隱半現,眼睛以下全部暴露在陽光照射範圍之內,而那對又細又長的黑眼睛,兩道濃眉,還有光潔的額頭,卻被陰影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了。
雷鳴的目光穿透陰影。他看到指導員的雙眼中鑽出了兩隻毛茸茸的小爪子,正在一下一下撓著自己的心。
“你知道這次闖的禍有多大麼?那盆花不僅僅是一盆花,那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