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睜開了眼,眼淚一下子淌得滿臉都是,剛要開口,突然聽到比賽場上的喇叭裡傳來喊聲,
“C軍區紅軍師工兵團,請立刻派遣替補人員上場參加下一個科目比賽。”
“等等,雷鳴,等我回來咱們好好聊。”即使在內心劇烈激動的時刻,嚴肅仍然保持著職業軍人的素養,他深知比武的重要性,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抓起迷彩服,從草地上躍了起來,向著訓練場狂奔而去。可他剛跑了兩步,就覺得身後被一股力量拉住。嚴肅扭頭一看,正是滿臉淚痕的雷鳴。
“小雷,放開我,我要上場比賽。”嚴肅扶了扶眼鏡,壓低聲音命令道,“他們的事情,你一會兒要全部告訴我。”
“營長,有句古話說得好,殺雞焉用宰牛刀。”雷鳴沒有理採嚴肅的話,明明白白地說道,“你既然是寧鋒他們的戰友和兄弟,那麼我現在就是你的兵。”
“什麼意思?”嚴肅用手背擦了擦被煙塵吞噬的臉,扶了扶眼鏡,腦海中隱隱猜到了雷鳴的意思,卻依然問道,“小雷,你說什麼呢?”
“你下我上,你知道,你是工兵團的指揮員,你要坐陣指揮的。”雷鳴眼前浮現出寧鋒等人的面孔,細長的眼睛拉得又斜又長,野野地說道,“退伍前能為你出點兒力,也算幫了寧班他們的幫了。”
“這…這讓上面查出來可要有大麻煩的啊!”嚴肅猶豫了,“再說…”他把嗓子眼兒裡的話嚥了下去,心裡想,我不知道你和寧鋒他們有什麼關係,但看來一定是彼此親近的厲害。可你的技術行不行呢?即使上了場,能不能發揮作用呢,我心裡可是一點兒底都沒有,雖然你救過彭皓,但我沒有親眼見過你的本事啊。斟酌已定,嚴肅下了決心,說道,“算了吧小雷,你的情意我領了,但這個事情,的確代價太大了。”
雷鳴嘿嘿一笑,說道,“營長,想贏就不能怕輸。捨得一身剮,敢把地雷當球踢!”
正說著,一個參謀拿著一個作戰資料夾跑過來,衝著嚴肅喊,“工兵團,派人上去啊,下個科目要開始了,指揮員趕快回到帳篷裡。”
雷鳴轉過身,不等嚴肅開口就搶先說道,“您放心,我這就來。”
那參謀看了一眼雷鳴,沒說話,又用胳膊夾了作戰資料夾跑開了。為了公平起見,所有組織比賽的參謀都由各單位抽調,並沒有211團的幹部,所以這名參謀壓根不認識雷鳴。參謀剛跑了幾米,又突然轉身跑了回來,指著雷鳴說道,
“時間來不及了,你現在跟我走!” 。。
134 速度
本來還舉棋不定的嚴肅,卻沒想到被一個參謀逼上梁山。當他站在原地回過味兒來的時候,雷鳴已經跟那名精瘦的參謀跑遠了,跑向了參賽場地內的集結點。他甚至看到雷鳴一邊跑,一邊往臉上胡亂塗抹著迷彩油。陽光垂落,綠油油的大片草地掉進了光芒,一片燦爛。他沒有任何阻攔的意願,只是看著雷鳴跟著那參謀向前奔跑,彷彿看到了一隻年輕的野獸正在覓食。隨著雷鳴的腳步,嚴肅一顆懸起的心竟慢慢放下了,他是在戰場上拼殺過的人,頭腦被山風的翅膀一拍,心已豁然,倘若機緣巧合,那就順其自然。嗯,他就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不再想結果如何,多年的部隊生涯讓他早熟,他知道他行事必思考後果,可是這次,當看到雷鳴胸口的飛虎標誌時,他忽然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又變得容易衝動了。
當一個滿臉塗著迷彩油、身穿防護服的工兵跑進比武場的時候,C軍區紅軍師工兵團的官兵根本認不出此人是何方神聖。即使有疑惑,眾人也不能當即討論,因為大家都看到一排坦克轟隆隆的從山谷外開了進來。負責考核的參謀們對每個單位的官兵下達了考核號令,在坦克透過比武場前為其開通安全道路,開路時間為一個半小時。
上尉樊刃穿著防護服,第一個衝上了考核工兵團的坦克行進通道,他手裡握著探雷器,向身後望了望,兩輛坦克正停在距離自己五百米左右的地帶,而在他的面前,是一片茅草叢生的百米雷區。樊刃高喊了一聲,“兄弟們加油啊”便端著探雷器向前走。走了不到二十米,探雷器就發出“嘟嘟嘟”的反饋聲音。直覺告訴他,草地下肯定有“大東西”。樊刃屏住呼吸趴在地上,輕輕剝開表層的植被,赫然出現一枚鏽跡斑斑的德制AT…2型反坦克地雷。這枚地雷周邊和底部都另有地雷,層層疊疊,稍有不慎,必將引起連環爆炸。他細心地剪斷一根根鐵絲,卸掉每條引信。10分鐘後,他拎起大大小小4枚拆除了引線的反坦克地雷。樊刃將地雷扔到了路邊,鬆了一口氣,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