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還要支付學生的留美經費,我是不敢輕易動用的。而且,給老師漲工資,那得教育部說了算,我不能擅自做主。”
費孝通出主意道:“漲工資你做不了主,可以給老師們發補貼啊。”
朱自清說:“對,補貼酌情而定。有在其他學校兼職講學的,少發或不發,一心一意在聯大教書的可多發。有其他收入的教授可少發,只有工資收入的教授可多發。特別是理工科的教授,他們的日子確實難過。”
梅貽琦皺眉道:“我再考慮考慮。”
像朱自清、聞一多、金嶽霖這樣的文人,其實日子還過得挺不錯。他們除了當老師領薪水,還有各種稿費和版稅,家底兒是比較厚的,支撐1939年的物價綽綽有餘,甚至還能隔三差五去下館子喝小酒。
真正窮的是黃子卿那種理工科教授,雖然他出身士紳之家,但口袋裡真沒幾個閒錢。
如今黃子卿已經測算出水的溫標,屬於國際科學界大拿,隨隨便便在國外找份工作都能過得很滋潤。但他卻選擇回清華任教,並克服重重困難建立了電化學研究的實驗裝置,以前攢的錢全帖進去了。
從北平前往長沙,再輾轉來到昆明。黃子卿拖家帶口的,除了工資沒別的收入,有時候還要自己貼錢做實驗,所以窮得連香菸都捨不得買。
885【聞一多VS劉文典——真人PK】
不管如何,反正老師們單靠工資是吃不飽的。
就拿梅貽琦來說吧,據他夫人韓詠華回憶:“1939年的月薪可以維持三個星期家用,後來勉強只夠半個月,家裡常常吃的是白飯拌辣椒,沒有青菜。偶爾能吃上菠菜豆腐湯,大家都很開心了。”
連校長家裡都如此困難,更何況普通老師,能下館子喝酒的全靠以往積蓄撐著。
在食堂裡,梅貽琦請周赫煊回家吃小炒,那純屬打腫臉充胖子。若周赫煊真答應赴宴,估計一頓飯能把梅校長家一個星期的伙食費吃掉。
梅夫人韓詠華本來是沒有工作的,她為了補貼家用,結合昆明當地的米粉做法,創造出一種江浙式米粉碗糕去兜售。此糕名叫“定勝糕”,取抗戰一定勝利之意。
別看聞一多現在活得很瀟灑,再過兩年他的存款就用完了,只能撿起手藝給別人刻章賺錢。朱自清和金嶽霖沒錢買菜,只能開荒種菜自己吃,有時候還能救濟一下同事。
梅貽琦心裡真的很糾結,他當然想給老師們發補貼。只要給老師們發了補貼,他這個做校長的也能領到一份,至少可以頓頓吃青菜了。
但庚款每年是有限額的,不但要用來送學生去美國留學,已經在美國留學的也要靠庚款提供資助。西南聯大這邊還有許多日常開支,需要使用庚款來解決,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能再動庚款的。
歷史上,西南聯大總務長沈履很快就撂挑子了,鄭天挺被趕鴨子上架接任。在鄭天挺的軟磨硬泡之下,梅貽琦才終於答應給錢,每個月給足補貼讓老師們得以喘息。
誰知生活補貼趕不上物價上漲,教授們是越教越瘦,導致最後傳出老師們集體絕食請求漲薪的謠言。
就在梅貽琦猶豫不決的時候,周赫煊突然問:“每位老師發100元補助,一個月需要多少錢?”
梅貽琦說:“教授、講師和助教,加起來總數有一百出頭。”
周赫煊道:“也就是說,每個月只需一萬多塊?”
梅貽琦苦笑:“周先生說得輕巧,一年算下來就是十多萬啊,我上哪兒去變出那麼多錢來?”
聞一多在旁邊說:“也不能這樣算,可以按級別發補貼。每月助教補貼40元,講師補貼60元,副教授補貼80元,教授補貼100元,如此算來還用不了一萬塊。清華庚款那麼多,一年幾萬塊錢輕鬆就能解決。”
梅貽琦像個葛朗臺一樣說出他的口頭禪:“大概或者也許是,恐怕彷彿不見得。”
眾人聽得直翻白眼,都不想再理梅校長了。
周赫煊突然說:“老師們的生活補貼我來出吧。”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他,包括那個剛把飯吃完的野生男同學。梅貽琦更是尷尬道:“這……這怎麼好讓周先生破費,教育部的事情,不能讓你私人來貼錢。”
“我是大資本家嘛,哈哈,”周赫煊笑著說,“不如這樣,我每月匯來10萬元,有剩餘的就留作學校經費。以後若是物價上漲,我也會酌情增加匯款,儘量不讓大家餓著肚子講課。”
梅貽琦激動地握著周赫煊的手:“周先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