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誒。
“你一直偷偷吃的那個藥,看看是不是可以停了?”
我不敢揣著明白裝糊塗,連忙點頭。
“今晚就停。”
“不要怕,有我在。”
她這樣輕聲細語。我笑了。即便那痛是因她而起,總該放下了。我知道有她在身邊沒有什麼熬不過。再痛也有神仙洞府。可是我們並不能一直躲下去。
她切菜的時候,我說抽支菸。
我站在流理臺另一端,開啟油煙機。風抽得冷颼颼。
煙氣也抽絲一樣溜走。
“阿樂,我最不喜歡你抽菸。”
“嗯?”我一緊張,差點被將吸未吸的一口氣嗆到。
南楠就噗地笑了一下,
“因為你抽菸的樣子,出神想什麼,看起來戾氣很重。”
我忽然想起嶽昊教我抽菸的樣子。夕陽西下,他嘴角總掛著抹笑,浪蕩公子的模樣,令人神往。這一項我是沒學好。
“是嗎?”
可惜沒有鏡子。
“皺著眉。好像嚥下去的都是愁。”
我就微微笑了。
“但是我現在覺得,這樣也好。”
南楠也笑了一下,繼續道,
“好過強撐著笑臉。雖然好看,但是太苦了。”
我不自覺地又皺了眉。掩飾一樣吸一口煙。
人家說總是笑著的樣子,別人看了高興,你自己也會越來越高興。其實說的人都知道這只是善意的謊言。
我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她開恩。這樣想來,又覺得世事變化未免太快。早幾個月她怎麼會說這麼招我心酸的話,更不會穿著圍裙對我制服誘惑。所以我們這神仙洞府,吸引力無限大,卻又非得斷然離開不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快樂,不知道有沒有“失憶”好戒。
我掐了煙幫她打下手。
然後我們難得既沒有歡歡樂樂又沒有悲悲慼慼地吃了那頓飯。
飯後我把南楠摟著看電視劇。家長裡短,我覺得挺逗。廣告的時候南楠進房間裡拿了個寶藍色的方盒子出來。
“鴿子蛋?”
我笑道,亮出中指的戒指,
“這個戴著蠻好,捨不得換。”
“這點出息,我送的你敢不帶。”
南楠開啟盒子,倒是一塊機械錶,黑色皮質錶帶,純銀色的錶盤。機械錶做成這樣誇張的樣子,很符合我這樣沒什麼品味小白臉的愛好。
她端著盒子,看著我。
我確實猶豫了,看著她純淨的眸子,那眸子裡只有我。我心就軟了,還是戴起來。很漂亮,只是襯得面板越發白。
她撥出一口氣,
“我知道找人跟著你,你也不肯。但是阿樂,我不能失去你。”
“我能知道裝了什麼嗎?”
“只有定位。你可以放心。雖然我很不放心。”
我總歸是喜新厭舊的人,得到了這一件,還是喜歡地不得了。
我笑起來。又覺得那樣傷感。為什麼要這樣對她?我並不是有偵探病,況且有什麼樣的好奇值得我們兩人的未來?
“你總不能把我鎖起來。”
我保持笑意說。
“是啊,你會開鎖的嘛。我知道……”
她這樣說,唇瓣懶懶地閉合,舌尖微彈。我猛然撲上去,像空有一腔熱血的少年。沒有技巧,沒有溫存,不思考,不獻媚,瘋狂吻她。到呼吸都被淹沒,心臟震如擂鼓,胸口起伏不停。
好像缺了一塊。永遠都不會補上。
於是不顧惜地索要。
第二天她還沒有醒我就出門。不必這麼起早。但是我不想讓她看著我走。
我記得樊周遊女朋友的單位。我抽著煙蹲在院門口。伸展的手臂,袖口的錶帶會隱約露出。
等來往的人逐漸多起來。他們匆匆而過,偶爾掃我一眼。我覺得自己的姿勢應該跟一旁賣報紙的小夥子換一換。於是我拍拍手站起來。
看到樊周遊的女朋友以後跟樊周遊打了電話。
外企上班嘛果然朝九晚五比較舒坦。這個時候樊周遊要麼已經下了夜班,要麼已經開始上早班。
電話通了很久對面才接。
“喂?樂姐?!”
他壓低聲音,但是很驚訝。乍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想起頭一晚的審訊。我沒忍住在大太陽地抖了一下。
“任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