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無憂面孔的南楠竟然會那樣絕望地看著我。前一晚她在外面拍門,叫我的名字,一遍一遍,像古老村落裡喊魂的儀式,沒有任何多餘。而此時已經抽乾了全部力氣,只剩下眼睛裡有不甘的光。心裡像被銼碾過一樣疼。
她盡力體貼我,沒有盤問一句,只想要曾經的“我”的靈魂回來。我什麼都不能回應,甚至沒有辦法抱抱她,給一點安慰。勉力微笑,最終是跪在她身前緩緩落淚。她的目光,她的愛,好像利刃一片片劃割在身上,可是我寧肯頂著這樣那樣的痛,沒辦法讓自己做出一絲一毫挽救的行動。
明明彼此相望,卻好像早已失去了。
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離開南楠也會讓我疼得不可自抑。
“南楠……我想,搬回去住一段時間。”
她目光中的試圖探問,被我回絕得堅定。再遲鈍的人也該知道我反常的表現和劉靜怡有關,何況是南楠。我卻連編造一套謊言自保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試圖安靜地悲傷,卻不自覺地滑向瘋狂。
在疼痛的海里,我快要分不清淚為誰而流,也完全失掉了作為獨立個體的自己應有的方向。
苦苦掙扎於矛盾的心境。每一天都好像遊走在崩潰邊緣。我搬回了自己那裡,沒有吃飯的慾望。酒後清醒時試著剖開自己的面板,起初手還會微微戰慄。後來就像割開紙張一樣,全無感覺。直到看著血流出去身體一點點冷掉,才明白應該找些什麼堵住傷口。卻更加習慣性地撕開微微凝結的地方,看著血珠一滴滴跳出。
我只能做這樣小孩子的把戲,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長大,在黑暗裡還是那樣無助,只能靠不斷的痛苦刺激來掩蓋痛苦,提醒自己還在活。
南楠逐漸在我的頹唐中失去耐心,卻還是不厭其煩地帶著外賣來我房間,捉住我的手給我處理不斷加深的創口。
我猛然掙扎,換來冰冷的耳光。
“阿樂,你還愛我嗎?”聲音平靜地像灑著月光的黝黑湖面。
“你呢?”沉默半晌徐徐吐出。
“愛。”
“愛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