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點錢唄。”
“要錢做甚?”
“呃。。。。買東西。”
“何物?”
“一件衣服,綠色輕紗好漂亮啊,我穿上也很合身呢,我總不能老穿著你的大褂子吧。”
“不買。”
“為什麼呀,我都跟人老闆說好了,一會兒去拿的。”我急了,這猩猩…
“還有多天路要趕,著男裝方便。”
“師兄啊,我買了不穿還不行嗎?我太喜歡那件衣服了,還是喜繡坊的名牌貨呢,我求你了行不?”我蹭上去拉他袖子,已經開始哀求了。
猩猩甩開我手,徑直出門,冷臉撂下一句:“不買!”
“師兄,師兄!·就三十五兩,你給我吧!你別走啊。”
猩猩完全不理我的呼號,閃身沒影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腦中只想:那老闆不知該如何恥笑我呢。我的美麗裙子……
時好時壞,時冷時熱。
猩猩,你果真有精神分裂症!
死人
我們又上路了,離開禮州,向南行了兩天,一路無風無雨,陽光明媚,可車廂內的氣氛,卻冰到了頂點。
我不與猩猩說話。在車裡就一刻不停的看窗外,在車外就與福伯說說笑笑,該吃吃該睡睡,就是不與他說話。
也許會有人覺得我矯情,為了一件衣服值得生這麼大的氣嗎?不值得!若僅僅是為件衣服,我決不生氣。
可如果,那衣服上承載著一個女人美麗的夢,便值得了。
在古代的這些日子,我幾乎忘了自己也曾經是個愛美的女人了,日日穿著不合身的衣服,梳著奇怪的頭,吃著沒有家鄉味的飯菜,睡著木板硬床。
這一切,都是我在努力適應,適應這裡的生活,適應這裡的環境,沒有回家的線索,我一樣能做到既來之則安之,呼呼喝喝打打鬧鬧,粗線條的生活,僅僅是為了適應。
可當我那日見到鏡中穿著美麗衣服如仙子一般的自己時,心中那根細細的女人弦,還是繃了一下,我真認不出自己了嗎?非也,那鏡中人的臉雖瘦了些,但仍是我自己,我看了二十五年的臉,怎會不記得?只是,我太久沒看自己了,太久沒注意自己了,心便漸漸粗了。
自再清楚地瞧見自己的模樣後,就再也忍不住。想擁有那美麗,保持那美麗的心情,如千萬只螞蟻,爬得我心窩又痛又癢,叫囂著要我找回以前的自己,找回以前自信的天歌。
猩猩或許說的也對,一路風塵,男裝更為適合。可我,畢竟不是男人
猩猩並未對我的異常有任何反應,仍是面無表情,我不與他說話,他自然也不會主動找我講話,氣氛就這樣一直僵著。
天色又暗,我與福伯並肩坐在車頭,福伯在身側不停的嘆氣。嘆得我心煩意亂。
“福伯,你有煩心事?”
福伯看我一眼又嘆一聲:“年輕人啊就是脾氣倔。”
我苦笑著搖頭,都說山難改性難移,我看猩猩到八十歲也還得是這個德行。暮色漸濃,薄霧彌散。道路兩邊的林木、垸草、田地從視野裡恍惚後退,兩匹馬“得得得”的節奏蹄聲,會帶我去到怎樣的未來?
“您別嘆氣了,我給您唱支歌聽吧。”
“唔”福伯似興趣不大,我不管他,自顧輕聲唱起來:
我有花一朵
種在我心中
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與暮暮
我切切的等候
有心的人來入夢
女人花 搖曳在紅塵中
女人花 隨風輕輕擺動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我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沒有熟悉的生活,只能依附著別人生存。嘻笑怒罵,又何嘗不是在掩飾內心的恐慌?
只盼望 有一雙溫柔手
能撫慰 我內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
花香滿枝頭
誰來真心尋芳蹤
花開不多時
堪折直須折
女人如花花似夢
餘音隨著夕陽最後一點餘暉漸漸消散在空中,我怔怔望著前方。這首歌,是為了我的初戀男友學的,只因他喜歡梅姑,喜歡她千迴百轉的聲音。說了一次我的聲音像她,我便也愛上那滄桑的女人,一首一首學她的歌,直到我們分手。過了那麼久,我竟仍記得歌詞,那一段,也能算是刻骨銘心吧。
福伯不語,車廂內亦無任何動靜,我想,他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