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沉著臉,冷哼了一聲:“不要叫我叫的這麼親熱,我們來切磋一番吧。”
爾後瞬即抬拳攻擊了過去,攻法利落,行動乾脆。
裴旭全力應對他的攻擊,全程都只守不攻,每一個迴避的動作都十分的漂亮,就連不懂武功武打的婉兒也在一旁看得連連讚歎:果真是個陰陽師,能見將來過去,應該是早已洞察到歐陽烈的每一步出擊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能打中裴旭一分一毫就十分渺茫了。
歐陽烈收回了旋踢的左腿,若有所思地望著那個自始至終仍是笑臉迎人的裴旭,英眉凝成了一團,“你知道我下一步的動作。”
語氣是肯定的。能這麼巧合地化去他的行動,防備的動作又做的如此出色,若非早已料到他下一步的出拳掃腿,不可能安然無傷地避開。
歐陽烈心中不由地興起了一抹詭異的想法:裴旭有沒有可能是零的人,串通了上官婉兒要混淆他的耳目?也就是說,上官婉兒是在假意欺瞞他?這些日來的閒適溫婉都是假的麼?那昨晚的吻……
這種想法讓他的臉色十分難看,向來剛毅的面上也有著複雜的表情,一會兒看看裴旭,一會看看婉兒,看得那被瞧著的兩人面面相覷,一陣疑惑。
就在這時,旅客們陸續醒了過來,小妹幾人也端著豐盛的早餐走了出來,咖啡室越漸熱鬧了起來。那幾個默默互相對視的幾人也暫停了囂火,接下來的整一日裡,都沒有了歐陽烈的蹤影。
晌午。
婉兒坐在角落貼近落地窗的沙發內,一臉憂色地望著對面的裴旭,“怎麼樣,如此還能做些什麼修復麼?”
裴旭仔細地端詳著手中修復痕跡甚多的白玉簪,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爾後輕輕地把它放置在桌面上:“這隻白玉簪用料上乘,更甚是有過得道高僧施法,內涵蘊力十足,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物,你怎麼得來的?”
婉兒默然。扭頭望向窗外被海風吹拂起波瀾的海面,心頭泛起了一陣回憶過往的惆悵,“這是,我的娘……我的媽媽給我的,家傳之寶。”
裴旭靜靜地望著婉兒,面上的笑意如常,只是眸光越顯溫柔。
好一陣,他才淡淡地道出了一句:“從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很多,很多。”
聽到此言,婉兒心頭除了猛地跳了一下以外,卻是意外的沒有過多的驚嚇。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來到現代以後她汲取了太多的現代科學知識,有許多神怪之說不能用科學解釋,反正自己本就來自落後神怪的古朝,要接受這些,實則不難。
“既然你看到不少,那麼,你能夠幫助我修復這支玉簪麼?”婉兒帶著滿面的悵意與認真,“我非常需要透過它見一位故友,我已經,許久沒有她的訊息了……”
說道最後,她的話語竟多了幾分空靈與幻意。
已經許久了,或許是半個月前,她忽然不能再夢中見到影月發生在零身上的一切,驀然就斷了與她的聯絡。著急詢問法空大師,他卻也只是莫須有地回了一句:天機不可洩露。
然後不多久便發生了槍擊事件,玉簪為她擋去了子彈的衝力,挽回了她一條薄命,但是卻是因此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澤。法空大師也斷言,二人能否在月圓之時透過這跟玉簪在夢中相見已成未知難事。
她害怕這種忽然的失去聯絡,她害怕自己從今往後失去零的訊息,她害怕,二人的羈絆從此終結……
“若是命運不抓弄人,你此生應是我的妻。”裴旭面上笑意恬淡。如果沒有發生穿越事件,零應該是他今生的伴侶。沒錯,他的伴侶物件是零,而並非面前的上官婉兒。
二人既是換了靈魂,但肉身依舊,若是命運不弄人,今生她仍可是他的妻,他守護的人。
驀地,他站了起身,執起桌上的白玉簪,面上洋溢著溫柔的俊笑,“今日晚間來我的客房尋我,白日就不要過來打擾我了,我會幫你盡力修復,替你圓夢。”
爾後,他便揮揮手轉身離去了。
望著他離開的俊碩背影,婉兒輕輕嘆了一口氣,無聲地道了一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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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同時,歐陽烈來到了離開了大理,在雲南偏僻的一處開啟了自己的對話器,冷淡地問了一聲:“趙副隊,你找我有什麼事。”
自從他脫離了大隊單獨行動並關掉了一切追蹤訊號以後,對話器的閃光燈一直未停過。這幾日閃爍的次數更是多得讓人看見亮光都心煩。
對話器裡頭馬上傳來了一個帶著嚴謹味道的幹練女聲:“歐陽,你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