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她這個太子妃不過就是一枚棋子,一枚被人玩弄在手心的天真棋子,永遠不可能逃脫操縱者的手心。棋子的路只有一條,那便是被抹殺,連根拔起。
第八十九章
“我說的話,你都聽懂了麼?”零稍稍往床外退了一小步,櫻唇離開了秦如煙的耳畔,盈盈地站直了身子。
秦如煙緊緊地抓住了身下的絲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嗯,我聽懂了。”
零面向著床上那個臉上添了些堅毅的女子,略帶些滿意地頷了頷首。
秦如煙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且不說她並非養尊處優的女子,多少還是有一些想法與執著的,雖說仍是一名封建愚昧教育下的古朝女人,但也不致無藥可救。適才她把自己的計劃精簡地告予了她,並認真注意她的面部表情的變化,確認她已經把她所說的話全數聽明白以後,就見那張精緻的臉上馬上掛著一份謹慎堅強之意。
細細瞧這個女子,也不過是十六的年紀,雖不若婉兒一般擁有渾然天成的唯美靜然的氣質,卻也不失真正的大家閨秀的溫婉與清新,更讓零稍感滿意的是這個女子的身上多少帶著些英勇的巾幗之氣。否則背上整個家族的性命,揹負背叛喜愛之人的危險,她也不會真有膽做這麼一件事,一面是華貴妃的醜惡威脅,一面是皇帝發現後的抄家滅族,她所承受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來的沉重。
零從衣袖中掏出了一份用著糊紙包起來的小包藥粉,遞到了秦如煙的面前,“這包藥粉,你替代了華貴妃的那一份下到龍皓遠的酒杯中。”
秦如煙兩隻白嫩柔荑停止了向前伸的動作,僵硬地定在了半空,精緻的臉上多了幾分驚詫:“你適才不是與我說你不會傷害太子殿下麼?!”
那冷然佳人黛眉輕挑,把要藥粉放在了床頭,淡淡地哼了一句:“誰告訴你我要傷害他了?”
頓了頓,她扭頭輕輕走至屏風面前,碩大的精美屏風下的陰影擋住了她一張俏臉,即使是手中握著的小小殘燭也無法照顯出她的表情,“這服藥能讓人日漸有一種疲憊之感,但不會傷著人的身子,你切讓他服下,大婚當夜,如無意外會有眼線在檢視你是否乖乖按照華貴妃的吩咐做事,所以無論如何你也要做做樣子,好生警覺。”
秦如煙垂頭望著床頭的紙包藥粉,心中多了一股熱流,爾後小心翼翼地把藥粉拾起,攢在了自己的手心中,按壓在自己心房的位置。
“你為什麼要幫我?”秦如煙不明白,半夜三更她忽然出現,不僅把華貴妃他們的謀算告予她,並平靜地道予她完整的計劃反過來對付華貴妃,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零輕輕地吹熄了手中的殘燭,漆黑的寢室中唯一的哪點星亮頓時也消失殆盡,猶如在無盡的陰謀當中,瞬間失去了那照明的、讓人心安的方向,不覺讓人瞬刻升起了一股空虛與沉重的感覺。
那燭淚落在她柔滑的手背上,燙熱的感覺傳至了她身體的感應神經元,可她似乎並無所覺一般,就那麼靜靜地面向著雕破圖風,望著上頭那栩栩如生的鳳凰翔天的花紋,語氣平淡地說道:“為了我自己,也為了皇族,為了龍皓遠。”
她欠他一條命,她沒有忘。
疏虞,零那曼妙神秘的清秀背影便如同來時一般,悄然地消失在秦如煙的寢室,獨剩那未來的太子妃一人呆呆地坐在床上,手中依然執著那帖藥粉,緊緊地攢在胸前。
外頭的月光愈夜愈亮,那高升的月亮照得大地明亮了幾分,機率夜光透過窗戶照進了屋內,依稀看見床上那個溫婉的女子唇邊似乎揚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爾後,她那修長、保養有加的長指甲婆娑著手中的那帖藥,一陣帶著冷意的輕哼聲從她的唇中溢位:“鳳舞公主……上官四小姐……呵呵,日後我們便走著瞧了……”
說罷,她用力握緊了手中那份藥貼,緊緊得。清白的月光跳躍在房間的地板上,房中忽地添了好些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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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東宮的太子殿落內,柳輕非身形輕鬆地跳入了屋內,毫無闖入者的自覺與避嫌的行為,臉上一派輕鬆,就如同自己本就住在這兒一般隨意。
龍皓遠靜靜地坐在寢室內的一張玉桌旁,他的前方放著一壺清酒,一個精緻美豔的夜光杯上盛著透明晃盪的良液。聽及室內那毫不掩飾的聲響,他抬了抬頭,望著那一臉似笑非笑地向他走來的傾城男子,臉上毫無驚訝,反倒是帶著些嫌棄地問道:“如此深夜,你來我寢宮作甚。”
縱管清晰地聽出了這話語裡頭趕客的濃重味道,柳輕非依舊似若未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