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點,這琴扣人心絃,好似帶著魔力一般,它喜你也喜,它悲,你更是珠淚漣漣,青瑤踏步在林中走過。
桃樹忽然轉動了起來,鋪天蓋地的桃花帶著凌厲的勁風擊過來,她暗叫一聲不好,人躍起,可是那桃花好似有靈性一樣,緊隨著你升至半空,團團纏著你,讓你覺得窒息,還帶著一股殺機。
忽然琴音一轉,好似山間的清泉流過,那般乾淨,殺機盡除,桃花四散,在空中飛舞。
她定晴望去,桃花紛紛揚揚中,一人坐在林中,素手操琴,專注而認真,斂眉低目,烏黑如雲的發傾瀉下來,那眉彎如新月,肌膚勝雪,即便看不清他眸中清澈的光輝,可依然讓人震撼,一個人竟可以如此有神韻,好似天山上流淌下來的水,更似那一朵雪蓮,美得傾城絕豔,卻不染一點塵世俗煙。
青瑤看得專注,讚歎著,似乎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只顧著欣賞眼前的一幅美景了,就好像一幅畫。
忽然他抬起頭來,那眼瞳射出怎樣懾人的光華,好似烏雲散去的皓月,皎潔,透明得沒有一絲兒的雜念,就那麼定定的望著她。
琴音漫漫,朦朧婉約,忽爾纏綿多情起來,青瑤的神思有些恍惚,似乎看到梅心正站在她的面前,巧笑嫣然,小姐,你來看我了。
青瑤開心的笑了,伸出手想去拉著梅心,一直往前面走,嘴裡無意識的低喃:“梅心,別走,你不是說要侍候小姐一輩子嗎?”
琴音忽然咚的一聲響,停止了。
萬物俱寂,沐青瑤陡的打了一個寒顫,整個人回過神來,茫然的望著那端坐在輪椅上,一臉面無表情的出塵男子,只見他淡淡的開口。
“你入魔了。”
沐青瑤冷汗涔涔,若非他留她一命,只怕她此刻已奔赴黃泉了,這琴竟帶著如此強大的煞氣,這恐怕是一把迷人心智的魔琴。
“謝謝你。”
沐青瑤淺淺的開口,眸中是執著,認真的望著他,不待他說話,陡的跪下來:“請收我們為徒吧。”
無情靜靜的望著她,淡泊素雅,眼瞳冷然,雖然她跪著,可是卻讓你看不到卑微,反而是那般的倔傲高貴,氣質皎皎,質美如蘭,好像這山谷中最具野性的鈴蘭花,讓人看穿的同時,不由自主的困惑,她究竟有著什麼樣的蘭心蕙質。
不過,他從以前便說過,今生不和女子有任何的牽涉,所以就算允了她們待在這谷中,也絕不會教她任何東西。
“我從不收徒。”
無情聲音一響,沐青瑤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眼前卻什麼都沒有了,那個謫仙男子,還有他的琴,桃林中,輕風漾過,一片沙沙之聲。
沐青瑤倔傲的對著半空叫起來。
“好,無情,我就看看你究竟有多無情,你不教我們,今日我就跪死在這桃林中,世人都說你嗜血成魔,大概你也不在乎血染的桃花,一定更加鮮豔?”
她知道他聽得見,說完便不再言,一言不發的跪著。
桃林外面,莫憂和莫愁足足等了一下午,也沒看到主子走出桃花林,心裡大駭,當下再也顧不得其她了,難道主子遭了無情的毒手,如果她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也不活了,兩個人相視一眼,身形同時躍起,落進桃林。
桃花林中,出奇的靜,一點聲響都沒有。
莫愁和莫憂順著桃林往裡走去,竟沒遇到任何古怪,原來無情撤了陣法,也撤了毒煙。
遠遠的,兩個傢伙看到主子腰桿挺得直直的,一動不動的跪在桃林之中,唬得兩個人臉色大變,飛快的衝過去:“小姐,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看到他了,他不收我們為徒,我在賭,賭他究竟有多無情,世人都說他嗜血成魔,可是我卻認為,他其實是世間最乾淨的一個了,如果連他都如此無情的話,一死以身薰桃花,又有何不可呢?”
青瑤說得悲壯,神色冷漠。
莫愁和莫憂雙眸同時望向主子的肚子,已經五個多月的身孕了,因為她吃得少,再加上沒少折騰,自己瘦了,倒看出那肚子很大了,既然主子報著必死的決心,那麼她們陪著她又何防。
“主子,我們陪著你,如果他們真的如此無情的話,那麼奴婢等陪著主子一死以身葬桃花,這樣也不錯,至少有魂魄可依,以後這桃林就是我的根,我的魂。”
莫愁鐵骨錚錚的開口,莫憂沉穩的點頭,兩個人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夜浸襲,露水兒涼薄,打溼了桃花,打溼了烏絲,打溼了衣衫,涼意浸透肌膚,徹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