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起來,將骰子一擲,“不玩了!”
“承惠一百八十九萬三千九百零六兩。”莊家陰惻惻地笑,“六兩零頭給您抹掉,餘下數額,請這位少爺立即賜下。”
“這麼多!”君珂瞪大眼睛,對納蘭述吐舌頭。
粉紅的舌頭,嬌俏地在紅唇邊一卷,無意中的誘惑最引人,納蘭述身子一直,眼睛一亮。
轉眼臉又黑了下來,森冷地環顧四周——人太多了!早該殺了幾個!
君珂可不知道自己一個裝模作樣的動作引得某人盪漾而又憤怒,轉過頭,吶吶對莊家道:“可是我沒有這麼多錢……”她撿起碎成兩半的翡翠,捧在掌心,“我就帶了這塊,還被你們給摔碎了。”
“你想賴賬?”莊家猙獰地笑起來,先前被君珂壓著不斷輸的怨氣,此刻終於找到機會發洩,一把就將碎了的翡翠打飛在地,翡翠碎成無數晶綠小片,被他的靴子狠狠碾成粉碎,“小兔崽子,你來之前打聽過沒有?我城南賭場,有賒欠的前例嗎?來人——”
君珂眼神一閃,納蘭述直起身子。
終於來了。
先贏,贏出對方火氣,再輸,輸出對方驕氣,先頭被壓抑下的火,一旦有機會爆發,那可是加倍的。
鍾元易老而彌辣,據說為人卻是正直,他妻子早逝,只留一子,寵愛非常,這個兒子偏偏還身體荏弱,所以鍾帥對他是放任不管,你好我便好。
城南賭場威勢赫赫,卻很少當面欺人,就是因為這賭場是鍾公子私下產業,不想鬧出事給他老子知道,事實上,憑他鐘公子在這坐鎮,也沒誰敢真惹城南賭場。
君珂和納蘭述不想和老鍾開戰,但是以他們的身份,要想不動聲色不引人注意接近鍾帥,也不是件容易事,他們的目標是先控制住這位鍾公子,有了小鐘,不怕引不來老鍾。
在流花許氏提供的訊息裡,這位鍾公子深居簡出,性情怪異,他長年呆在賭場的一個密室裡,但賭場的人很少有人能見到他,據說場子被贏得要倒閉了,他沒出現過;場子被砸了,他也沒出現過。頂多事後讓人去把砸場子的人都殺了,要他出來,不容易。
兩人研究了半天,最後決定,又贏又輸,都到極端,看你有沒有興趣,只要你露頭,嘿嘿——
四面清場,從未被挑釁過威嚴的賭場中人,圍逼過來。
君珂神情怯弱,眼底隱隱閃爍著興奮的光。
納蘭述看也沒看這些人,眼角只掃著賭場其餘地方。
眼看圍攻將起,忽然一個軟綿綿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
“叫那個又贏又輸的哭喪小子。”那人聲音軟軟,但充滿生殺予奪的傲氣,“一步一跪,上來見我。”
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二十八章 正妻之爭!
君珂笑了。她最喜歡看人家裝13了。
你裝,叫你裝。君珂定律:裝13裝得越兇,往往摔得越慘。
“你是誰呀。”她仰頭看空蕩蕩的樓上,“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哦,怎麼能跪著去見你?”
四面靜了靜,隨即響起一陣大笑,充滿譏嘲的意味。
“有身份?”
“憑你也配說有身份?孃的,你懂什麼叫身份?”
“在這西康地界,任你天王老子,也大不過咱們公子的身份!流花郡守來這裡,也得給咱們恭恭敬敬!”
“這小子大概以為一個財主兒子就算身份吧哈哈。”
“在公子面前談身份?就像到那什麼天下第一名妓柳咬咬面前賣咬……”
“放屁,你這混賬,柳咬咬那種下賤女人,你也敢拿來和公子比?”
“啊小的該死,小的說錯話,自打耳光!”
“……”
君珂一開始還似笑非笑地聽,漸漸臉色就沉了下來。
以她的心性身份,這些人說再難聽,不過當笑話聽而已,然而這些人最後,卻辱及她的朋友。
侮辱她兩句她還未必計較,侮辱她真心喜歡敬重的朋友,不行!
君珂已經開始磨牙,思索著如何教訓這群混賬,突然嗅到一股濃烈而熟悉的氣味,隨即便聽見門口“嗷唔”一聲,低吼如雷,樑柱桌子一陣微顫,隨即一道雪白底泛著銀光淡藍的光影閃過,砰一聲悶響,一群大漢倒了一半。
君珂眼一瞄,倒下的,全是剛才侮辱柳咬咬的,真好,省事。
四面又靜了靜,這回的寂靜有點詭異,人人張大嘴頭髮直豎,驚駭得向後退了一步。
廳中地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