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華昌王砸下巨資,想盡辦法,才買下了一百套,早就準備在那裡,專用於將來對付納蘭述進行偷襲。
那種利用南齊特殊材料製作的輕便通風式潛水服,當然不能和現代潛水服比,但也勉強可以在水下潛伏半個時辰左右,面料油滑,入水無聲且更利於遊動,由來自南方精於水性計程車兵輪番穿著,潛入水下搭建浮橋,橋由鐵鏈和木板組成,在岸上就已經鑽好孔配好鐵榫,只要在水下組裝便可,橋身位於水下將近一尺,不易被對岸發現,而且也淹不過華昌士兵專門配備的高腰長靴。
沙金河寬約二十五丈,不算大河,兩岸聲息隱約可聞,在這種情形下作業,自然十分小心,華昌這邊以帳篷做掩護,將早已準備好的所有鐵鏈木板材料悄然下水,一旦過了河中間往冀北聯軍這裡延伸時,所有水下士兵的動作,更加輕微。
天色漸漸黯了下來,沙金河水質本來就不好,此刻更加混沌不清,就算有人站到河邊,想要看見水下那些穿著變色潛水衣計程車兵,都不太容易。
因為準備明日衝鋒,今天大家都早早開飯準備休息,聯軍將領觀察到對岸雖然緊張,但是沒什麼異常,都放下心來,各自休整。
此時水下一尺的浮橋,已經搭建了一多半,帶隊的將領透過水晶遮眼鏡,看著一派安詳的聯軍營地,眼底露出一絲冷笑。
叫你們現在酣然高臥!
等下你們看見我們計程車兵突然“登萍渡水,飄然而來”,還不得驚掉你們的魂!
營地的燈火,一盞盞滅了,巡哨卻更嚴密些。
君珂從一座帳篷裡走出來,手裡端著喝剩的藥湯。
她剛剛去看了步妍,對這個為救她而重傷的侍女,君珂很有愧疚之心,見她身側沒人照顧,還因為受傷不能侍候女皇被頻頻喝罵,更動了惻隱之心,百忙之中總要抽空去照顧她一下。
步妍是個很溫柔的女子,溫柔得近乎羞怯,但令君珂驚喜的是,她雖然是奴僕之身,但才華內蘊,學識豐富,對堯國風俗人情十分通曉,和她交談,令人如沐春風,而且性格也十分細緻體貼,她比君珂大一歲,言談中關心淡淡流露,卻又不令人覺得逾越或肉麻,只讓人覺得溫暖,時常讓君珂錯覺,彷彿面前坐著一位姐姐。
君珂在四人黨裡本就年紀最小,一直視那三位如姐,如今友朋失散,機緣巧合遇見步妍,被引起內心深處的渴望,看步妍便倍加親切。
其實女皇出身皇家,學識自然也不弱,但她的性情卻給她的分數打了折扣,君珂一向對她近而遠之,好在女皇最近很安分,見她袒護步妍,也沒敢說什麼。
君珂端著藥碗出來,心中卻想著步妍剛才說的話。
“大帥奪下這江山是遲早的事,說句逾越的話,雖然女皇陛下還痴心不死,但大堯的皇位,只怕她還真坐不下,不過……咱們堯皇即位之前都有個規矩,要由星宿司的四位大能,為日後國運和皇權承繼卜卦……這個卜卦結果,咱們堯國上下,還是很信奉的,早年也有位帝王,卜運說他即位不祥,他不信邪,強硬登基,結果後來果然沒好下場,連帶堯國大亂十年……”
步妍這番話,看似東拉西扯,在說古史,但裡面的提醒之意,十分清楚。
卜卦……君珂笑笑,將一國氣運寄託於虛無飄渺神權星宿,果然在哪朝哪代都不可避免。
不過……越是虛無縹緲,越好故弄玄虛,不是嗎?
君珂收起心思,正準備回去睡覺,身邊的么雞,忽然夾著尾巴顛顛地向河邊跑。
君珂一看它那夾著的腚就知道,這貨一定是亂七八糟東西吃多了,又拉肚子了,沒好氣地喝道:“別拉到河裡去,人家還要在那裡取水喝!”
么雞聽而不聞,一屁股在河邊蹲下,撅著腚,幾乎屁股剛剛翹起,黃河便一瀉而下——嘩啦啦。
么雞渾身一顫,爪尖過電般神經質一抖,圓溜溜的黑眼珠子瞬間眯起,神情彷彿抽了大煙。
爽啊,爽啊。
這世上最爽的肯定不是什麼馬殺雞啊。
這世上最爽的是拉肚子然後立即有馬桶啊!
么雞發出一聲痛快地呻吟,將屁股往後湊了湊,虛虛浮在水面——拉到水裡最好了,通風,涼快!
嘩啦啦。
狗屎從天而降。
正落在底下“作業”的一位士兵頭上。
那士兵先期潛入聯軍這邊的岸邊,正將鐵鏈牽過來準備在河岸下固定,驀然頭頂有東西落下,以為被發現敵襲,驚得身子一竄,隨即便感覺到四面水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