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在她面前一晃,已經到了車底。
君珂在掙扎中勉強看他一眼,瞪大眼睛。
他竟然開始脫衣服。
納蘭君讓脫去一隻袖子,迅速揭開臂上一塊“肌膚”,從肌膚之下,取出了一柄烏沉無光的匕首。
那匕首看起來滿是鐵鏽,怎麼看也不像神兵,再說也不該是神兵,如果是的話,剛才為什麼不拿來撬馬車板?
但如果不是,納蘭君讓又怎麼會極其巧妙地藏住?
君珂馬上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納蘭君讓抓住匕首,抬手就對自己胸前揮落!
君珂臉色一白,伸手要阻止,手指卻軟得抬不起來。
刀尖刺入,心臟位置!
刀尖入肉,並沒有濺出血跡,卻有一股紅線,順刀身直上。
納蘭君讓臉色一白,再轉青,再轉白,隨即噗地噴出一口鮮血。
那血噴在水中,竟然凝而不散,色澤沉鬱。
染血匕首,剎那間鐵鏽烏沉盡去,一道逼人強光耀起,光彩熠熠,五色四射,整個馬車亮如白晝,連君珂都被刺得閉上眼睛。
而納蘭君讓噴出的血,也瞬間消失不見,並不像被水溶解,倒像被匕首給吃了。
君珂心砰砰跳了起來,她此刻意識已經模糊,卻也隱約知道,只為這匕首的使用,納蘭君讓已經受了重傷。
他受重傷,自己也失去力氣,兩人還怎麼逃走?
君珂閉上眼睛,慢慢浮了上去。
華光一亮,光芒似可曳動天地,剛才猛踢猛撞才能撞開的板壁,此刻豆腐一般無聲削落。
那樣的光芒竟然耀亮了池水,上頭的錦衣人忽然驚咦了一聲。
驚咦過後他卻恢復了平靜的面色——水下突然泛出一片深紅,那是大片的鮮血,看那血量,底下人定然受了致死重傷。
他泛起一抹冷酷的笑意,玩味地想,這傷,到底是誰的呢?
他並不打算派人下水去捉這兩人,他對那輛馬車有信心,絕對能困死那兩人,等一切結束下去收屍便行。
刀光縱橫,削鐵如泥,水下馬車的洞口,終於可以過人,君珂臉色卻蒼白髮青,水下時間過長,她已經快要深度窒息。
洞口擴大,納蘭君讓並沒有立即出去,一轉身,抓住了君珂。
隨即立即將唇,壓在了她的唇上!
窒息將死的君珂,只感覺到唇上一冷,隨即一股熱流湧入,體內氣息一暢,那種巨石壓身沉沉窒息,大腦空白熱血將炸的痛苦感受,頓時減輕。
隨即納蘭君讓腳一蹬,抱著君珂最快速度衝出馬車,納蘭君讓在上君珂在下,身子將要穿出馬車車身的時候,不知道碰到了哪裡,霍然一道黑影自下而上向君珂撞過來。
車內最後居然還有道死亡殺手!
那位置如果君珂挨實了,後心便是一個血洞!
兩人正在橫身衝出的姿勢,無法應敵,百忙中納蘭君讓橫臂一擋。
頭腦在此刻清醒的君珂,清晰地聽見骨裂的聲音。
納蘭君讓手一鬆,匕首掉落,君珂一手接住,握在手中,百忙之中在板壁上匆匆一劃。
腳一蹬離開馬車衝入湖水,死亡危機一去,君珂下意識便要看納蘭君讓的傷,隨即發覺此刻,納蘭君讓正在吻她!
最初的內力渡氣已經過去,納蘭君讓卻沒有放開她,反而更深地攬住了她的腰,將她的身子狠狠壓在自己胸膛下。
撬開齒關,暢遊深海,他此刻強勢衝入,竟是一派毫無顧忌的決然。
將懷中人緊緊箍住,牢牢捧住她的後腦勺,他把自己的全身重量壓上去,姿勢卻珍重捧起,強勢而又溫柔,他的舌尖刷開她如珠似玉的齒,邂逅溫軟靈巧的舌,剛一觸及便覺得熨貼到心底,卻又轟一聲似要被燒起,明明四面是冰冷的水,剎那間卻覺得不過是溫暖的綢。
她的意識漸漸清醒,舌尖相觸那一刻下意識驚慌地要逃,卻被他圍追堵截,不容退卻,他生平第一次強勢佔有,卻也毫無生疏畏怯,攻城略地,逐浪追波,齒間相撞發出細碎的微音,他的吻狂熱近乎兇猛,進出隨意,卷掠萬方,近乎霸道地肆意品嚐她的芬芳甜美。
四面的水波壓過來,細膩如彼此的肌膚,不知何時衣襟被水流衝散,煙青水綠,飄搖交織在水深處,似柔曼水草,搖曳風情。
嘩啦一聲,眼前一暗,已經被水順勢衝進了那個相通的洞,空間變小令他下意識將她抱得更緊,緊到內心忍不住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