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也不提醒,也不阻止,帶一抹譏嘲的笑,靜靜站著。
群狼原本在開會,聽么雞大佬進行關於同存共榮的思想動員,此時被這群大驚小怪的人驚動,一些外圍的狼立即支身而起,露齒低低咆哮。
堯國人腿都要軟了——誰都知道,遇上狼群,是所有人的噩夢。
“護駕護駕!”這些人抓著刀,抖抖索索向後退去,有人已經躲到了鍾元易身後,那女皇似乎也十分驚懼,由那侍女扶著,退到了最後面。
“吼——”狼群看這些人不順眼,聳身欲撲。
“嗷。”山坡上么雞懶洋洋轉頭,看了小弟們一眼。
只看了一眼。
剛才還威脅兇猛的狼們,立即低頭斂尾,乖乖趴下去,繼續開會。
堯國人在原地傻住了,仰頭呆呆看著山坡上的么雞。
那是什麼?
狗嗎?
一隻狗,統帥一群狼?
世上有這麼睥睨的狗嗎?它只是懶懶趴在那裡,所有的狼都不敢站起!
“這是神獸么雞大人。”鍾元易此時才介紹,“它是我們君統領的愛犬,能馭使天下獸群,這裡,就是它剛剛召喚來的羯胡狼軍。”
堯國人臉色尷尬,半晌卻呵呵笑了起來,一轉身,興奮地恭賀那已經退到幾丈外的女皇。
“恭喜陛下,如此鐵軍在手,當真如虎添翼!”
“陛下聲威,上應天聽,是以才有神獸相助!”
“我皇威武,拔除華逆,指日可待!”
……
冀北將領們轉過臉。
孃的。
從哪跑來這麼一群自說自話的二貨?
如果不是大帥和統領關照過,此刻眾人就想將這群“堯國皇帝重臣”們按在地上,揍他個認不得姥姥家!
“恭請陛下——”
好在納蘭述似乎算到眾將對腦殘的忍耐力已經到了臨界點,及時解救了他們,也及時解救了那群“堯國皇帝重臣”的皮肉之災。
在鍾元易滴水不漏的接待下,一行人步入了納蘭述的中軍主帳。
納蘭述一向要求軍官和士兵同吃同宿,他的主帳除了大了點,但裝飾很普通,那群堯國人進來時,都露出點詫異之色。
只有那個一直隨侍在女皇身側的紫衣侍女,神態如常,還打量了一下納蘭述帳中最多的地圖軍報。
納蘭述斜倚在軟榻上,單手支頰,正在看軍報,他臂上露出厚厚繃帶,神態虛弱,帳篷裡瀰漫著淡淡藥味。
堯羽衛隨伺在一邊,垂下的眼睛露出鄙視的味道——裝,又開始裝了,這兩刀雖然重,哪裡能讓主子站不起來?當年在雪原上,一身傷還不照樣殺狼殺豹?
納蘭述要知道他們心理腹誹,立即就得嗤之以鼻——你們懂個屁,男人不偶爾嬌弱一下,有女人心疼麼?
走在前面的女皇卻站住了。
對面那男子,蓋著一層毛毯,斜斜倚在榻上,似乎還沒有發覺有人進來,姿態閒散,專注于軍報。
他長髮微微鬆散,隨意一束,披在肩頭,烏黑如緞。日光流金,自帳篷前延伸一丈之地,正將他籠罩其中,勾勒出明豔燦爛輪廓,從側面看去,睫毛濃密若羽,鼻如玉雕,膚光晶瑩,而一雙眸子,璀璨而又深邃,一眼看去似乎可見漫天星辰光豔霞色,但仔細一看,卻覺得那是廣袤蒼穹,深遠高曠,不知終境。
因為納蘭述有傷在身,那樣的明麗裡,顯出一層淡淡的虛弱,卻不曾因此失色,反而因此中和了這軍帳的硬朗凌厲氣氛,更多了種神秘而優美的氣息。
一時眾人都有些失神。
在堯國人的印象裡,鎮國長公主是傳奇,但納蘭述也是。
和在大燕韜光養晦不同,納蘭述因為堯國不是本國,所以從來都鋒芒畢露,堯國人知道這位公主之子早早入了天語,做到了所有堯國皇族想要做而做不到的事,收服了所有堯國皇族想收服卻不能收的天語,拒皇族封賜,破神鬼大陣,殺阻路仇敵,十三歲少年一路破堯國重重阻擾,腳印帶血,步步都是凌厲決然的傳說。
傳奇裡,這位公爵也繼承了原鎮國公主的絕佳容貌,但納蘭述從來沒有去過堯國國都,眾人也只是聽說而已,知道他是大燕四傑之一,也不過以為憑仗皇族身份而已。
此次冀北家破人亡,納蘭述被逼出大燕,在這些人心裡,納蘭述和自己一樣,窮途末路,天涯羈旅,想必也是一副狼狽滄桑模樣……
然而親眼見冀北聯軍浩浩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