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誰?”
對面青年同樣面色一肅,鄭重還禮道:“吾乃大唐白虎門守卒,韓大愣子。”
“韓大愣子?”
祿東贊腳下一個趔趄,差點翻出白眼罵娘。
一個舉止悠閒的青年,翩翩宛如謫仙,就算布衣長袍,仍然難掩神駿。哪知取名卻叫韓大愣子,這樣的轉折何等離譜,一聽就是故意偽裝的名字。
祿東贊心中罵了一聲,臉色漸漸有些不好看。
後面城門內卻響起震天鬨笑,無數百姓笑得前張後合。一個賣茶的漢子砸了咂嘴,總覺得這青年在哪裡見過,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俺滴老孃,這是咱家王爺……”
一個王爺的‘爺’在還沒說完,旁邊突然有人用手捂住他的嘴,呵斥道:“看破不說破,好戲有的做。今日王爺親自出馬,咱們乖乖看戲就成。你若暴露王爺身份,他如何去戲弄吐蕃?”
賣茶漢子連連點頭,示意自己該死亂說。
原來白虎門前的青年正是韓躍,他其實並沒有刻意喬轉,只是把身上的錦袍換成了布衣,然而威高權重日久,身上自有一股氣勢。
韓大愣子這個稱呼也不是隨口而起,乃是當初在遼東初遇新羅公主之時的化名。
對面祿東贊咬了咬牙,忽然失笑道:“韓大愣子這名字好,乍聽似乎很土,細品卻又親切。恍如春秋聖賢,有人叫老子,有人稱孟子……”
這話隱隱已經有些暗示了。
韓躍哈哈一笑,負手道:“大相說的不錯,名字只是一個稱呼。”
祿東贊點了點頭,漸漸將遭受戲弄的怒火壓下去,他突然又拱了拱手,鄭重喝道:“閣下孤身阻門,不知有何見教?”
韓躍同樣雙手一拱,禮儀上沒有絲毫或缺,他笑眯眯道:“你們遠道而來是客人,我大唐守卒不能欺負人。大相在前面兩門受到刁難,說起來只是一種迎客的趣味。”
祿東贊冷哼一聲,道:“這種迎客趣味未免太過別開生面了,老夫也曾精研漢家詩書,我沒見過書裡有此類記載。”
“那你想怎樣?”韓躍陡然厲喝,上一刻還笑眯眯宛如鄰家小哥,下一刻身上已經迸發出森森殺氣。
他突然抬手遙指祿東贊,大聲道:“爾等出使大唐,由劍南道策馬入關,一路途徑三府七縣四十二個村鎮,汝麾下武士放肆張狂,殺我百姓,衝撞民居,前後共有七人喪命爾手,皆大唐手無寸鐵的農夫……”
祿東贊瞳孔猛然一縮,只覺得脊背一陣發寒。韓躍所說一件也沒錯,他們這一路確實由劍南道進入大唐,路上也確實途徑了三個府七個縣,至於是不是四十二個村鎮,祿東讚自己也沒有去記。
韓躍冷聲又道:“今日清晨,你帶兵衝擊打鐵鎮,殺我百姓一人,傷幼子一個。事後惶惶而逃,一個時辰之後又在藍田縣牛家鎮出沒,吐蕃天性兇殘愛搶,大相去牛家鎮想必不是觀光……”
隨著韓躍一件件歷數,城門內響起山呼海嘯的辱罵。
祿東贊輕吸一口氣,感覺不能任由對方再這麼說下去,他陡然冷笑一聲,道:“莫非這就是閣下的手段?如此可阻不住本相進城。”
韓躍同樣輕吸一口氣,緩緩搖頭道:“豺狼不講理,我也只是做最後的努力。既然大相心中沒有慚愧,那麼咱們就依照該有的規矩來。”
“哦?”祿東贊淡淡輕笑,道:“不知是何規矩。”
韓躍看他一眼,同樣淡淡輕笑,接著道:“你們遠道而來是客人,大唐守卒不能欺負人……”
猛然面色變換,怒氣陡然勃發,大吼道:“但是該報的仇不能不報,今日在這長安白虎門,我大唐要和你講講規矩。”
祿東贊反身躍上戰馬,氣勢一點不弱,同樣大吼道:“不管你想怎麼來,本相我都親自接。”
韓躍陡然轉身,對著城門之後厲聲一喝,怒吼道:“兵來……”
轟隆隆
城門大開,有鐵蹄緩緩馳出。
這一隊鐵騎不多不少,恰好也是五百人。
韓躍負手站在最前方,對祿東贊大喊道:“兵對兵,將對將,你們有五百武士,我們亦出五百鐵騎,咱們在這白虎門一場廝殺,贏了你進長安城,輸了你跪地給死去百姓道歉……”
祿東贊瞳孔猛然一縮,望著奔湧而出的五百鐵騎倒抽一口冷氣,脫口道:“玄甲騎兵。”
韓躍傲然長笑,大聲道:“不錯,玄甲騎兵。”
祿東贊臉色快要滴出水來,咬牙道:“這就是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