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衛士拱了拱手,一臉苦笑道:“太子得罪勿怪,內宮傳來的命令是上朝之前必須拆掉髮電機,然後在下朝之前就得起運東北,此事不是小人能夠左右,還請您原諒則個。”
他再次拱了拱手,轉身悄然退回門口。
李承乾面色精彩萬分,他是監督國事的太子,本想借機賣好滿朝文武,哪知一個衛士都不給他面子,偏偏此事還無法發火,只因拆除發電機乃是皇帝的命令。
魏王李泰目光閃爍,忽然嬉笑道:“臣弟聽聞涇陽侯在東北建有一座大壩,可以攔河成湖借水發電,他所發之電完全可滿足一城使用,根本用不著腳踏式發電機。”
言下之意很是直白,分明是說韓躍故意如此,就是要讓滿朝文武重新回到使用牛油巨燭上朝的年代。
李承乾的臉色很不好看,許多側耳傾聽的大臣也很生氣。世人就是這樣,享受過富貴,再難回到貧賤,白熾燈又亮又方便,牛油巨燭卻煙熏火燎,這些人哪一個也不想重新使用牛油巨燭。
“涇陽侯飛揚跋扈,等會上朝,吾必參他一本。”
“吾也同參,此人心中沒有朝堂,簡直無父無君。他明明掌握著發電站的技術,卻還惦記三架腳踏發電機,哼,他在東北建設了發電大壩,整個瀋陽城晚上燈火通明,自己享受生活,卻不幫陛下在長安也建一座,反而連上朝的發電機都要運回去,此舉無恥,此舉狠毒,此舉無軍……”
群情氣憤,同聲討伐,門口兩個衛士卻暗暗翻個白眼,心中不屑道:“一群不要臉的老貨,也不想想那發電機本就是涇陽侯的東西,人家白白送給你們使用三年,憑什麼就不能要回去?”
可惜兩個衛士只是普通金吾衛,不但位卑而且人言輕微,根本無法和大臣們辯駁。
便在這時,猛聽朝堂後面隱隱有腳步傳來,耳聽一個太監高聲喝道:“陛下親臨,早朝開始……”
話音未落,李世民的身影赫然從大殿後面出現,皇帝一路龍行虎步走上寶座,目光緩緩一掃朝堂大殿,隨即眉頭微微皺起,下意識便抬手遮掩鼻子。
煙熏火燎,氣味頂人,下面小心觀察的大臣們目光一亮,眼見皇帝反感牛油巨燭,頓時人人心中篤定。
“涇陽侯,這一次你可是做得好死,等會開朝有你好看……”
自古至今哪朝哪代,上朝都得皇帝先開口,皇帝不說話,大臣們就算有屁也得憋著。
大唐時代同樣如此,每次早朝需得皇帝開聲詢問,然後才能進行朝廷議事。
李世民緩緩放下掩鼻的袖口,一臉淡淡道:“今日上朝,眾卿家可有事情上奏?”這句話有個名堂,叫皇帝開聲,每天都是這一句話,代表著上朝開始。
皇帝開聲之後,下面才輪到你們,大臣可以隨便奏事。
“陛下,臣有上奏!”李承乾身後當先跳出來一個大臣,他暗中悄悄看了一眼太子,隨即恭敬對皇帝道:“臣要參涇陽侯飛揚跋扈,行事無父無君,他東北明明建有發電站,偏偏還要討回發電機,此舉分明心存不敬,臣請陛下治罪之……”
李世民淡淡點頭,心中生起一絲不屑。
皇帝手掌朝廷,所有大臣都像提線木偶一般,要順著他的手腕來演戲。
韓躍何曾寫信討要發電機?
今天早上這一切動作,壓根就是李世民自己的主意,他要用發電機作為撬杆,試一試群臣之間的反應。
撤掉白熾燈只是小事,李世民今天要在朝堂上說的事,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皇帝看著滿朝文武,一臉淡淡道:“那發電機本就是涇陽侯東西,他寫信討要也是合理訴求,此事朕也沒法拒絕,天子不能奪民之利,是為古訓也。”
那大臣躬身行禮,昂然反駁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涇陽侯乃是陛下麾下之臣,他有責任上貢寶物,此人通曉格物之道,他明知白熾燈有利於朝堂議事卻仍然討要發電機,這就是大不敬,說句難聽的話,此舉目中無君,幾有謀逆之心……”
“謀逆之心?”李世民淡淡發笑,悠然道:“在你們看來他要回三個發電機就有謀逆之心,那麼他如今手握三十萬大軍,該當如何定論呢?”
此語一出,滿朝皆震驚,那個大臣下意識仰頭,怔怔道:“陛下,您的意思是…是……”
“朕的意思很明白,涇陽侯發展了一支強軍,騎兵足足二十六萬,步卒加起來也有三四萬。”李世民目光炯炯,他掃了一眼朝堂眾人,語帶深意問道:“眾位卿家,此事你們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