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總有自認聰明的人,賣弄存在,喜歡作死。李世民目光一冷,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長孫猛然一扯丈夫衣角,壓低聲音道:“陛下,今天是兕子四歲滿周。”皇后心中也很憤怒,不過她畢竟是女人,大喜之日不希望見血。
李世民咬了咬牙,他仰頭深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不去看這個大臣。
可惜作死之人猶如鬼催,皇帝和長孫決定按下此事,那大臣卻猶自抓著不放,高聲嚷道:“陛下,自古明君,當納善言,寵信弄臣者,勢必亡國。”
他幾步跑過來,指著韓躍道:“漢靈帝之時,有十常侍作亂,三國之末,有賈充弒君,今日涇陽侯送禮,卻將自己的畫像與陛下娘娘並列,此謀朝作亂之心昭然若揭,不殺不足以震懾宵小,不殺不足以震懾宵小啊。”
“是麼?”李世民忽然笑了,淡淡道:“你既然如此堅持,朕也只好答應你了,殺就殺吧……”他看了一眼這大臣,轉頭對程咬金意味深長道:“程國公辛苦一趟,護送這位大臣下去寫個奏章。”
老程哈哈大笑,蒲扇大手猛然一抓,拎著大臣脖領子道:“走走走,陛下有旨,讓俺老程護送你去寫奏摺。”
大臣兩腿有些打顫,他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妙,勉強笑道:“陛下,臣乃口頭進言,不用撰寫奏摺。”
“怎麼不用?”李世民淡淡一聲,微笑道:“你進言讓朕殺一位侯爺,此事豈能單憑口舌定論,必須寫個專門的奏摺才行。”他猛然揮了揮手,衝程咬金道:“速去速回,今日小兕子四歲滿周,朕還等著舉辦慶生宴會。”
老程哈了一聲,大手猛然使勁,拎著大臣便往外走。
大臣嚇得臉都白了,他目光四下亂瞅,想要在院子中尋找某個人的身影。可惜他把院中看了一遍,也沒有發現暗示他出來進言的那人。
這大臣只感覺自己一顆心急速往下沉,張口大叫道:“陛下,陛下,臣收回進言,臣收回進言啊。”
可惜一切都晚了,老程拖著他快步疾行,很快走出了研究院大門。遙遙之間,大臣哭嚎的聲音隱隱傳來,似乎是在咒罵某人:“王老兒,你不得好死……”
李世民笑了,他目光掃了掃眾人,意味深長道:“有些可惜,今日為了給小兕子慶生,朕沒帶天子劍!”
這話帶著很強烈的威脅意味,周圍眾人聞之一震,再也沒有跳出來滋事的蠢貨。
人群之中,范陽盧氏的族長盧隱之悄悄一拉王,語帶不滿道:“早就說過涇陽侯難動,你為何還是不斷試探,今天又損失我世家一人……”
王一臉悠然,淡淡道:“損失卒子,搬倒車帥,這筆買賣完全可以做。古語云三人成虎,咱們每刺激皇帝一次,他心中對涇陽侯的不滿就是滋生一點,如此不斷試探不斷刺激,總有一天他會壓不住火氣,那時候就是韓躍的死期。”
盧隱之哼了一聲,惱怒道:“那得搭上多少人命?從渭水中軍大營開始,你每試探一次皇帝就殺一人,用人命去填一個少年侯爺,我們世家的人命這麼賤麼?”
王笑眯眯道:“成大事者,當有狠心。”
盧隱之臉色變冷,重重一甩袍袖,恨恨道:“以後再試探陛下,你派遣王氏出身的大臣,我們范陽盧氏不伺候了!”
他幾步離開王,想起當初貪圖太原王氏的一點好處,結果平白和韓躍結下大仇,心中只覺無限後悔。
便在這時,程咬金的身影忽然從研究院大門出現,這貨施施然走到皇帝身邊,咧嘴笑道:“陛下,剛才那大臣出門後說要如廁,結果老程在門口等了半天不見他出來,進去一看,嚯,這老小子可能早上喝了酒,竟然摔到糞池裡淹死了。”
這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古人最重養生,嚴禁早酒晚茶,結果老程卻說那大臣早上喝酒。他這麼做分明就是在告訴眾人,那大臣就是俺推到糞池裡淹死的,你們能咋地?
沒人能咋地!有資格參加宴會的都是重臣,能在朝堂上混的誰是傻瓜?
眾人明知那大臣死在程咬金之手,偏偏還要做出一副惋惜之色,夔國公劉宏基的夫人甚至還滴了兩滴眼淚,哭哭啼啼道:“可憐喲,怎麼就喝了酒跌到糞池裡呢,那麼臭的地方,就算淹不死也得臭死。”
這娘們屬孔雀的,天生喜歡錶演,她才流了兩滴清淚,忽然拿手帕一擦,涎著臉對長孫道:“娘娘喲,妾身真是羨慕您。涇陽侯天生奇才,他送給小公主的兩件禮物全是稀世之寶,弄得大家想送禮都有些不好意思呢……”
長孫微微一笑,淡然道:“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