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必定想方設法令你遠離小爺,就是太后那一關,也一定過不去——阿素心思極深,必定還有後手,如今且先把她趕出京去,福壽膏這件事,就暫時擱下,日後有機會,再提也是一樣的。”
“朝野不言,百姓不知,沾染此毒的人豈不是更多?”
“總要大局為重——”
“一人沾染則一家破,百人沾染則百家破,流毒日廣,為害日深,這樣的事,難道不是大局?還是說,就像程先生所言,大人擔心陛下為顧沅一人以私廢公?”
“這——”林遠不由得語塞,“陛下視女史至重——”
卻見顧沅搖了搖頭,向她微微一笑,“就是不論公義,只論私情,這件事我也必定要向陛下親自奏陳——正如大人所說,陛下視我至重,夫妻之間,這樣的事怎麼能隱瞞?”
☆、第81章
最後一班覲見的人退出去;殿裡立時空了許多。魏逢春送上新沏的春茶來,皇帝呷了一口放下,瞥了一眼窗外的日影:“母后還沒回來?”
“是;老孃娘傳話過來;要再陪一陪老遂王妃,說是遂王府管事的人口少;一時張羅不開。”魏逢春將換下的茶盅遞給身邊的小內侍,見皇帝起了身,在殿裡負著手踱步;絞盡腦汁地逢迎;“奴婢想著,有老孃孃的福氣鎮著;自然是百事順遂了!”
老遂王子嗣只有遂王一人,遂王王夫又過世得早,身邊只有兩個品級低的侍君,遇到這樣的場面,確實人手單薄了些,皇帝頷首:“傳旨給鸞儀司,調幾個老成人手去遂王府幫忙支應一下。”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待遂王能見人,再替朕問一句,百日的時候,賜什麼樣的長命鎖?朕隨她挑。”
宮裡同樣的賜物,等級也有高下之分,親王世子與尋常庶子賜物並不一樣,皇帝這麼問,就是在問遂王是否有立嗣的心思,同時也是表明皇帝無意過繼遂王的子嗣,魏逢春想起這些日子以來京裡的諸多流言,想要再逢迎兩句,又覺得這種事上不該開口,只躬身應了一聲,出殿去傳旨。
鸞儀司值房和昭乾殿就在一個院子裡頭,魏逢春回來得極快,還額外多帶了一個人進來,皇帝看了魏逢春一眼,轉身回到御案後頭坐下,坐得端端正正,聲音裡卻帶著笑:“鸞儀司派了你?阿沅,你什麼時候也喜歡替人操辦紅白喜事了?”
“臣不是為這個來的。”
“嗯。”皇帝點了點頭,掃了一眼殿內。御前總管素來都是有眼色的人,轉眼之間,內侍宮女都退得乾乾淨淨,皇帝起身到殿中,伸手拉起拜毯上的顧沅:“地上涼,咱們起來說話。阿沅,”她側過臉去,臉頰微紅,卻把顧沅的手拉得更緊,“你在鸞儀司這麼久,還是第一次主動來這裡找我。”
顧沅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打量皇帝。朝夕相處的時候並不覺得,可現在面對面地站在一起,就能看出不知不覺之間,皇帝已經比年前長高了一截,身上簇新的淺緋團龍常服是針工局新進上的,用的是宮外流行的春衫新樣,腰身比先前稍窄了些,更把皇帝襯得新竹一樣修長,眉眼也一樣,一顰一笑之間,依稀已像個大人了。單單現在的皇帝,就能讓自己移不開眼睛,待她日後真正君臨天下,又是什麼模樣?倘若看不到,該是什麼樣的遺憾?
顧沅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酸澀起來,向皇帝勉強一笑,從袖裡抽出一份奏摺遞給皇帝:“這是鸞儀司關於福壽膏一事上的奏摺,請陛下御覽。”
顧沅從來都不會只單單因為想見自己而覲見,皇帝心裡升起一絲失落,看了平靜得讓她氣悶的顧沅一眼,一手接過奏摺,只掃了數行,臉色便沉了下來,鬆開了顧沅的手,示意她坐到如意花幾邊:“阿沅,這摺子容我細看一遍,你且坐坐。”
她重新歸座,沉住氣將奏摺一字一字從頭看起,看到一半已經臉色鐵青,待看到結尾更是慘然變色,盯著顧沅顫著嘴唇半晌說不出話來:“阿沅,你,你——”
“先喝一口茶順順氣。”顧沅伸手試了試茶盞的溫度,將殘茶送到皇帝唇邊,向她微微一笑,“陛下放心,臣無事。”
“什麼無事!”皇帝氣急敗壞地打落她手裡的茶盞,把她拉到身邊坐下,彷彿想從顧沅的一舉一動中看出她是否安好似的,“到這種地步了,你還,你還這樣!——魏逢春,去傳太醫!”
皇帝聲氣異乎尋常,魏逢春嚇得渾身一顫,立時快步入殿,見皇帝臉色慘白地攬著顧沅,眼圈已經紅了,更是大驚,把顧沅上下打量了一眼,俯身叩首:“求小爺明示,傳哪一位太醫?”
“把魏府——”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