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錐生零擺手退開護在身前的白衣衛,溫和道:“會長,我申請一份自願奴(主動加入吸血鬼的人類)的名單。”
“鷹宮會盡快交到你手上。”黑主開啟門,從這一刻徹底隔斷了與錐生零所有的情義。
副會長辦公室,錐生零接過鷹宮手上的檔案後,問道:“師兄,師父在哪兒?”
“我以為你會知道。”
錐生零不再發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手中的檔案。鷹宮坐到錐生零的對面,目光盯著後者,越來越疑惑。
“零,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相比外頭流傳出這個人幹出的事情,鷹宮還是更關注他本人的一舉一動。似乎看不出變化,可正因如此,他才更加不滿。
“師兄問你話呢,零!”鷹宮逼近道。從小到大,除了純血種,也只有他能激起他的脾氣。
“你打擾到我了。”錐生零揉了揉眉心,顯得無奈。鷹宮還想更近一步時,一把彎刀就環在他脖子上。
看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白衣衛,鷹宮對著錐生零略略嘲諷道:“什麼時候我溫柔的師弟也開始養狗了?!”
錐生零覺得頭痛,他沒有過多的精力和心情放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況且時間無多。想起來這幾天他休息的時間還沒有超過三個小時,而且,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真芝了。錐生零將檔案整理好然後交給一旁的白衣衛,最後不言一字離開獵人協會。
而身後,那支指著銀髮獵人的武器終是沒有發出攻擊。
“主、主人?”少年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外,開口便是不知所措。他被送來別墅已有些天,但這期間他的主人卻還是第一次歸來。等了很久也沒有得到回覆,少年覺得自己快要哭了。
新城抱膝靠坐在門邊上,傷心得昏昏欲睡之時,門‘咔噠’一下就開了。少年就著仰躺於地的姿勢驚怔地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人,臉不禁驟紅。
沐浴後的銀髮獵人散發著清風一樣的香味,晶瑩的水珠沿著銀髮滑落在那透白而裸/露的上身,美得似清晨雨露下的白薔薇。
眼中的美人突然蹲下身子,少年覺得心跳都沒了,因為那修長的手指正輕柔的拂去了他眼角的淚。
“怎麼了?”
新城站起來,覺得天旋地轉,暈了。
白衣衛快速出現將新城送回房,幾秒後,又一個白衣衛出現在了獵人面前。
“還沒有訊息嗎?”錐生零一邊套上睡袍一邊問道。
“是。”
獵人沉默了片刻,然後躺到床上。
“五點鐘叫醒我。”
“是。”
凌晨五點五分,錐生零來到了真芝的寢宮。銀髮男子坐在少女的床邊,並未叫醒對方,只是靜靜地看著。回想起他與她的初遇,似乎也在這樣的朦朧的清晨,沒有陽光和雨露,只有寒冬將至那凜冽如刃的風。
白晝白玲為了渴求永生才將靈魂賣給了純血種!每當真芝提請自己的母親時,總會帶上這樣的憤恨。但是相比之下,錐生零顯然更願意相信血族們流傳的說法。久居高處,白晝白玲在寂寞無依時愛上了那個不該愛上的純血種,所以精明一世的白晝之王在那一時做了最出了糊塗的事,便是為了更長久的愛情淪入黑暗。等到家族被殺滅,皇室內部被血族侵蝕時,白晝白玲已經沒有能力做出任何的改變。於是在意識彌留之際,她將自己影藏與世人的女兒帶到了自己最後的秘密之所——環山別墅。當然,這最後一句是他自己的猜想。
也就是在那個清晨,寒風加重了真芝的病情,也激化了起其母親的獸性。那是錐生零在放任自我中殺掉的最後一個Level E。當時真芝因為被自己的母親吸食,幾乎奄奄一息,而錐生零在不清楚對方的關係時,毫不猶豫開了槍。所以一代白晝女王準確來說是被他殺死的。
錐生零想,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位少女在抱著身體上下、隨風消散的母親的遺灰中,看著自己絕望的眼神,用著絕望的語氣跟自己道謝,說謝謝他救了她,謝謝他殺了她的母親、救了她的性命。
於是,他問:“你恨吸血鬼嗎?”
少女點頭,眼淚始終在眼眶打轉。
他聽後,將血薔薇交到她手中,然後對準自己的心臟。
“我殺了你的母親,我也是吸血鬼,你殺了我吧。”
可少女只是看著他,不記得經過了多長的時間,那雙眼睛中強烈的恨意被眼淚一點點溶蝕,然後,生出了笑容。
一種衝出絕望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