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無依的她做安身。
“不必去那麼遠。”慕曦立即搖頭,捂著帕子重咳起來,撐在桌邊,“我在這裡待不了多久的,只等騫兒屍骨安頓好,陪他走段路,便離去了……咳、、咳,弈軒,綦兒現在還好嗎?”
“還好。”他冷冷抿唇,看著慕曦燈下憔悴的樣子,心頭翻起浪花。慕曦畢竟是他深愛過的女子,可是,此刻為什麼會覺得這麼陌生呢?
那顆藏在絕代風華、英姿颯爽下的心,他看不到,看到的,只是一張美得沒有靈魂的臉。他不能想象當年慕曦跟他在一起時,依舊跟擎蒼藕斷絲連的樣子。
慕曦應該是高傲的,霸氣的,堅貞的,不該這樣屈辱自己,也不該這樣算計自己的妹妹。
“弈軒,我想在離開前最後見綦兒一面。”慕曦看著他的臉,微帶哀求道,一身雪白裡衣,襯得她柔枝嫩葉、多病多愁,仿若真要消散了般,“我想他,只見最後一面好嗎?”
他望著那模樣,心頭確實閃過一絲憐惜,卻讓更多綦兒和輕雪的樣子掩埋,胸口一窒,冷冷說道:“在和離書上寫上自己的要求罷,我明日送你走。”
“弈軒!”慕曦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句,將虛弱的身子撐到椅子上,喊住他,“看在騫兒的份上,先別趕我走!”
這個女人還在跟他提騫兒!他的眸子驀的陰冷,頓住腳步,沒有回首:“慕曦,騫兒可是擎蒼的孩子?”當年為了這個孩子,他選擇照顧慕曦母子,傷害雲輕雪。可到頭來,騫兒不是他的親生骨肉!
慕曦眸中一驚,說道:“騫兒怎麼會是擎蒼的孩子,我與擎蒼早沒有聯絡了……”
他利眸暗沉,緩緩回過頭,看著急於解釋的慕曦。不做聲,可那雙深沉犀利的眸子卻讓慕曦無所遁形。
慕曦終是解釋不下去,突然大聲道:“我當年是被擎蒼強迫的,你信麼?”
“我信。”他沉聲道,又朝屋裡走,“我拿自己兒子的命,來救擎蒼的兒子,我狠狠踐踏輕雪的情意,來與你再續前緣!這些都沒有人強迫我,是我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成全我和你的自私!
我後悔又怎麼樣,這是我自作自受,惡食其果。只是慕曦你,讓我很痛心。輕雪是你妹妹,那樣傷害了她之後,你不但沒有悔悟,反倒變本加厲陷害輕雪母子!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
“那時你逼我的!你娶了我,卻日裡夜裡想著她,甚至為了她那雙兒子,眼睜睜看著騫兒早夭!你讓我這個正室獨守空房,卻與她夜夜露水,你又對得起我嗎?”慕曦隱忍的怨氣爆發了,一把掃掉滿桌子未動的素菜米飯,將整張桌面都掀了,“我得不到你,她也休想得到!”
“你瘋了!”凌弈軒一把拽住她的腕。
“我是瘋了!”慕曦一巴掌朝他扇過來,眸中陰冷,“被你逼瘋的!後宮五年,我隱忍,受烏藍毒折磨,以為助你幫你,你對我的心就不會變!可是,你依舊對雲輕雪動心了!凌弈軒,是你變心在先,我報復在後!”
“報復?”他冷冷抓住她扇過來的手腕,往後一送,任她摔到地上,“當初能愛上你這樣的女人,算我瞎了眼,我現在就送你去暮靄山莊!”
當夜,一輛馬車連夜將慕曦送去白湖郊野的暮靄山莊,派了四大高手以及一百侍衛看守,不准她出莊一步,也不準莊外人踏進來一步,直至終老!慕曦坐在那形同監牢的房裡,將所有的東西都摔了,砸了,用腳碾碎,而後倚著窗子瘋笑不已。
翌日,攝政王與輕雪的婚禮如約而至。
凌弈軒一襲淺袍,站在地宮,冷眸看著被阿九一大早拖過來的喬管事。
“鹽礦和硝石礦的事,一直是喬管事幫著打理,每開一次山,每出一批貨,賬本上都有記載。這些,阿九都沒往心裡去。”阿九拽著那喬莫釗的衣領,往前一摔,很是激憤,“直到上次,我帶人去巡山,查到有內部工人在礦裡埋火藥,我才將這喬莫釗抓了個正著。他被那拓跋睿淵收買,將我軍所有的地宮地形圖全給了東梁軍,並按照指示炸我鹽山與硝石山……而不久前,他將剛剛運出來的一批火藥放風給拓跋睿淵,捲了錢財就開溜……”
凌弈軒靜靜聽著,眼眸一壓,看向跪在地上的喬莫釗:“本王平日待你不薄麼?”喬莫釗在凌府做事幾十年,一直是管事,兢兢業業掌管鹽與火藥的進出,資金的流動,人員的招收與分配,和一些凌府大小事務運作。再加上尹諾雨的事,他頗為信任這個老僕。
“……”喬莫釗趴在地上不敢吭聲。
他一腳踢過去,將那戰戰兢兢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