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睿淵帶她出去。自己則留在園子善後。
她坐在小舟裡,看到西子湖不同於夜晚的景象,陽光灑在碧波上,金黃點點,湖水更藍,還可看到魚兒游來游去。剎那間,突然想起那夜有東西撞了他們的小舟一下,遂問道:“睿淵,你說這湖底有什麼東西麼?”
睿淵在用那不知從哪弄來的竹篙撐船,慘綠色的袍子迎風微微蕩起,回首一笑。“不知道,應該就是個人工湖吧,可能這湖裡養了大魚。”
隨即,小舟泊進一片垂柳下,靠岸。
兩人穿過那片婀娜婆娑的密柳,往鳳舞京雲的房間走,睿淵還在問:“師父。前兩天你去哪了?爺發了好大一場脾氣,差不多將整個洛城給翻過來了,還罰了阿九。”
“出去見了個朋友。”她避而不答,走進京雲的院子。
院子裡守門的丫鬟見到她,仿如見到了救星。忙急著稟報:“少爺三日不進食。也不肯說話。”
她推開門。發現屋裡黑漆淡的,窗子全部緊閉,一個白色身影仰面躺在躺椅上,正在吹著悲傷的曲子。
“這麼黑真受不了!”睿淵跟在屁股後面。咕嚕了一句,走到窗邊一把將窗扇推開了,“這樣才正常嘛。你看外面的天氣多好!”使勁呼吸新鮮空氣。暢快無比。
光線射進來,照出京雲那張蒼白的,沒有生氣的臉。
輕雪知道京雲此刻的心情,沒有出聲打斷他。只是在旁邊坐了,聽著他吹曲。她看到這個男子只是木訥的吹著,仿若行屍走肉。
末了,京雲才出聲道:“輕雪,諾雨是讓大哥逼死的,大哥殺了她。”
她想了想。斟酌著回答:“既然得不到,就要懂得放棄,其實你大哥也是為了你和她好,是她自己想不開。”雖然他從來沒對她好,但她是就事論事。
京雲唇角微微扯了下,沒做聲,將臉偏過去了,看來還是放不開。
她也不想再說尹諾雨,起身將房裡的窗戶全開啟了。讓丫鬟端飯菜進來。
“輕雪,我沒有辦法讓自己吃。我的身體在抗拒。”京雲堅決不肯用膳,微微咳嗽了幾聲,從躺椅上坐直身子,俊美的臉完全沒有血色,嘶啞道:“如果你有時間,就陪我說說話吧。”
“好。”她拿了床簿被搭在他身上,重新在他旁邊坐下,“天氣涼,照顧好自己。”
“喂。”京雲沒有將那床簿被拉開,對她回以感激的一淺笑,而後目光越過她。望向外面很遠很遠的地方。“這些年,我從來沒有恨過大哥。”
她知道他是有話說,靜靜聽著。
“我是在十歲的時候才知道大哥不是親生大哥,孃親臨死前告訴我,親生大哥一出世就是個死胎,現在這個大哥,是一個白眉老道在那晚送進府的,說這個大哥與孃親有緣。那時孃親喪子心痛,送將大哥當成了親生孩兒疼寵。但是爹卻厭惡大哥,沒有理由的厭惡,我記得有一次下大雪,爹將只有十歲的大哥送到大雪積壓的荒林裡。脫去他的衣物和鞋襪,綁在樹上… 後來大哥跑回府的時候。嘴唇已經青紫,只剩一口氣,身上全是野狼抓的傷痕。為此孃親落了整晚的淚,大病一場。
大哥長到十七歲。得孃親對爹的相逼。才開始接觸凌家鹽運與船運,行事果斷有魄力。心思縝密,頗有城府,但是爹卻從來不肯定他,不給他鹽倉大鑰匙和印章。不給他實權。那一年白眉道長出現,我才知道大哥的真正身世。也就是那一年,爹失去理智將孃親從樓上推下來,致使大哥的第一次反抗……
七年後,爹為得盤龍江和渭江。逼大哥取諾雨,並用己方印章逼迫大哥跟諾雨同房,呵,其實當時爹立下的五年內生下繼承人之約是說給我聽的。
因為那個時候的我完全沒有經商之才和為官之心。卻對諾雨一見傾心。爹為了得兩江,又想有凌家純正的繼承人,就在明知諾雨鍾情大哥,而大哥絕對不會碰她的情況下,立下五年內產子的條約。如違背,諾雨以無所出被休離或沉塘,凌家財產則全部充公。郡守大人和全城老百姓做見證。
而這五年內,我和諾雨過了那個洞房花燭夜。大哥知道,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之後我和諾雨經常私會,聽她說一些苦楚,陪她喝些酒。那個時候。我是怪罪她的執拗的,如果她能多看我一眼,能試著去愛我,那她現在嫁的人就是我,不必這樣肝腸寸斷、鬱鬱寡歡,可天意就是這樣捉弄人。我無心官場商海,她無心於我。
五年就在大哥的氣勢日益鼎盛中悄然划過去了。諾雨不肯懷我的孩子,大哥也不肯碰她。而爹在一次去京城看老友的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