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氣氛好多了,邊和平就走到呂剛身邊坐下來,說:“老呂呀,咱們可都是自小一塊長起的朋友了,誰是什麼性格這心裡都再清楚不過。現在都是人到中年了,說起來也真是不容易呢……”
“那還用說嘛!”呂剛截了邊和平的話說,“別看平時的都是個忙個的,可真若是遇上個什麼事兒,最上心兒的不還得說是咱們這夥情同手足的兄弟!”
“所以嘛,”邊和平伸手拍著呂剛的肚腩笑著說,“就不要為一舌之短長而心生不快了——”
“誰心生不快了!”說著呂剛也不好意思的笑笑。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邊和平就對大家說想改變一下計劃,先到醫院去看望石叔叔,畢竟是咱們的老前輩了,並且看情形也是來日無多。他這樣說,大家是很理解的,因為小的時候,石家也是小夥伴們的根據地呢,石叔叔那高大的身形,都是深透於他們記憶裡的。
說走就走,呂剛、王強、大頭上了邊和平的車,符曼華、謝西武、邢尚榮上了老六的車。霧氣有所消散,濛濛裡看得到白的跟個藥片似的太陽,開始消散的霧,就在那白藥片樣的太陽下面一縷一叢地滑過。石老三的事,如一團棉花套子堵得邊和平心裡發悶。他的第一判斷是老三肯定有事,但不知是因公還是因私?如真象老三所說是去執行秘密任務,他根本用不著這樣,並且那照片也是個問題;如果是老三有什麼把柄讓人給抓住了,那肯定是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人給要挾上了。若真是這樣,那可太不應該了!可退一步說,即使是真的被人要挾,那肯定是有目的的,要挾之人為了達到目的,必定要傳達資訊,可這資訊的來源卻是吳軍那裡,吳軍真的是念老同學之誼?他對老六的為人還是比較瞭解的。現在他想清楚了,自己之所以預感不佳,其實是受了老六的感染。想到這,他就看似隨便的問坐在身後呂剛:
“老呂,吳軍這些年升得滿快的嗎?”
“敢情,”不知為什麼一說起吳軍,呂剛的眼睛就冒亮光。“人家跟咱們不同!俗話說的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風水輪流轉,*的時候人家是國民黨特務的狗嵬子,成天耗子樣的鑽在屋子裡不敢出來,除了啃書還是啃書。哪象咱們成天家衝呀殺呀的瘋玩,雖然他母親死得早,可從另一方面說那也成了人家的動力。形勢一變,改革了,開放了,臭老九又開始吃香了,人家這樣的人不騰達那還有什麼人騰達?!七七年恢復高考,人家一考就考上了上海復旦,八一年一畢業就分配到省廳去了,要不是為了照顧他老爸,人家早就出國了……”
“你們常見面?”邊和平截了他的話問。
“一個城裡住著,保不許走在大街上就碰上。不過我們到是一快也吃過幾頓飯,可那都是工作上的應酬,不跟咱們似的是鐵哥們兒聚會。”
“那他和你的關係怎麼樣?”
“怎麼說呢,見了面也親熱的說幾句話。不過那人兒眼高呢,可不像小時候那麼文質彬彬了。”
“你是說他比從前愛說了?”
“那到也不是。總之他是個有心計的人兒。”
沉了一沉,邊和平又問:
“那個叫什麼王福來的現在是桃園市的城建局長是嗎?”
“嗨,現在就屬他們那廟最吃香!你看看這滿街的高樓大廈,哪一幢不得走他們的口子,肥的就差宰著吃了耶。”
呂剛的話,更叫邊和平傾向了老六的判斷,也就更加的為石三兒擔心。
快到和平醫院門口的時候,邊和平對他的司機說:“小劉,一會兒停車後你和謝師傅去買些禮品,分成8份,照著一千的樣子吧。”車上的其他人聽邊和平這樣說,都道:“別這樣,別這樣,還是自己買自己的吧!”“幹嘛,”邊和平說:“趕集來啦?!”
停了車,大家又為買東西的事爭執,可機靈的司機小劉已經前頭走了,別人一是被邊和平攔著,二是覺得邊和平的話也有道理,一大幫的人確實不太成體統,也就只好等在這裡。符曼華卻說:“我去看看吧,別光買點子沒用的東西。”這樣符曼華也跟去了。
等著的人裡,大頭也是很久沒來過這裡了,就對和平醫院的變化感嘆。說門診的摩天大樓蓋的氣派,又說在八一小學上學的時候,來這裡給傷病員表演節目的那個大禮堂怎麼看不見了?邢尚榮就說早扒了,新禮堂是蓋在原來的理療區那邊,靠近家屬院。大頭就說,對了對了,尚榮從前你是這裡的常客呢,是吧。邢尚榮就有些臊,說:去你的!掉了臉兒不理大頭了。呂剛對著許許多多不是軍人的人出入醫院也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