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幹什麼。
只聽得那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道:“這般九灼你便是我徒兒的夫君了,長歌便是你們的孩子。”
我迷迷糊糊正想你徒兒是哪個?莫不是槿昭神妃?槿昭神妃的師父又是哪個?我還真不曉得……
此時聽見吟吟一聲笑從頭頂傳來:“央央,你怎麼不叫夫君?”
我茫然抬起頭來,正對著九灼凝視良久的目光。
這一對視不要緊,天雷沒勾動地火,只是一下子驚醒了我。我一身冷汗從榻上坐起,瞅了瞅身上不知何時蓋上了張薄毯,茫然四顧,才發現九灼一走長歌也不在,洞府裡冷冷清清的。從洞口透進來一絲暮紅,我才知道這一日將盡,已是日落時分了。
垂頭喪氣的將剛剛的夢略略一回想,一張老臉也算是燒的通紅。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春夢……然而這個夢是想表明我對九灼還沒死心麼?這幾****在我眼前晃,我也覺得習慣,卻沒有當初見他那種心神一蕩的感覺了。可是這個夢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兀自糾結了一會兒,也並沒有糾結出個所以然來。起身來尋了尋長歌,巴掌大的地兒被他玩的一團糟。原來我睡著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玩一個我小時候玩剩下的撥浪鼓。我隱約記得二師兄說,這撥浪鼓是因著我小時候體弱,夜裡愛哭鬧,師父他老人家特意去凡間買了來逗我的。師父還學了一套兒歌,一邊晃一邊唱:“撥浪鼓,波浪浪。小娃兒快長大,長大追螞蚱。前有草,後有樹,一抓一大把。”我對師父那時的仙容已記不大清了,實在不能想象向來嚴肅認真板著臉也不笑的師父能拿著一個凡間的小東西哄我睡覺。四師姐嚴肅的與我說這主意是她出的。師父怕我夜間哭鬧,休息不好,身體更弱,卻沒想出來什麼辦法,畢竟師兄師姐們都是長大後被送到崑崙虛學法術的,師父並沒有帶嬰孩兒的經驗。正當師父惆悵的恨不得用個法術來讓我強制睡眠的時候,四師姐出場了。她言之鑿鑿的和師父說也許撥浪鼓有用,師父便下界去買了一個。我拿著撥浪鼓去找師父求證,師父還給我唱了一小段兒歌。
當時我不過兩百歲,扛著撥浪鼓去找師父,師父他當時似乎是在鑄劍。我僅記得師父一手重劍,一手舉著撥浪鼓,神情曠達而自然,略略一張口,淡色唇線順著兒歌挑起一個弧度。師父聲音向來溫和,長得也算不得英武,眉目淺淡,當日師父正在劍廬,也沒有束髮,長髮如墨,點眸如星。我簡直覺得當日的師父,一手撥浪鼓一手重劍,就像,唔,就像個合格的母親——既可以安慰自己年幼的孩子,又能保護她。後來我在某個話本子裡找到了師父一樣英武的女人,她手持利劍騎著駿馬,帶著一幫男人衝殺保護家園,可惜的是那個女人沒有孩子,最後被送上了絞刑架。我為她唏噓良久,最後得出一個師父不容易的結論來,從此更加欽佩師父。
回過神來,我慈愛的望了望長歌。長歌雖然到今天已經有八千多歲了,可是根一直紮在東禺山,元神也一直禁在本體裡。他自有意識以來,就與我鬥嘴打架,我從未拿他當小仙當需要呵護的孩子看過。他自然也沒有機會接觸什麼撥浪鼓,一個正常小仙童該有的童年他並沒有,我這番思索下來覺得甚是對他不住。或許是因此他才不像一般的八千歲的小仙一樣天真活潑爛漫可愛,總是有一番少年老成,未老先衰之感,罪過罪過。
四下看了看。然而手邊也只有一個撥浪鼓。我惆悵的嘆了口氣。
“無央,這個是什麼?”長歌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將我望著。
“撥浪鼓,小孩子玩的。”我和藹的答。
他皺了皺眉。
想必是不甚滿意這個答案罷,我想了想隱隱記得師父當年唱的那個調子,粗粗的唱給他聽。
長歌皺著眉頭聽我唱完,撇了撇嘴巴扭頭看向一邊:“無央,你唱的可真難聽。”
我的一顆鳥心啊,拔涼拔涼的。我向來知道我唱歌難聽,可是也沒給別人唱過,好不容易母性大發一回,被他潑了涼水。我覺得我腦袋上都在冒煙。
忽然一個柔軟的小東西抱住了我的腿,那個小東西綠油油的,話音模糊不清:“央央,你們說孃親孃親,孃親便是這個樣子麼?她很柔軟,偶爾很粗心;她唱歌很難聽,可是卻還是想聽她唱;明明有些事已經明白了,就是想看著她溫柔的跟你一遍一遍講,直到發脾氣;她還很漂亮,握著自己的手的時候會很溫暖……”
柔柔軟軟的調子甚是惹人心疼。
我垂著頭,慈愛的撫著長歌的頭髮,他的頭髮很柔軟,摸起來很舒服。我抱著他,就像母親抱著自己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