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2 / 4)

編,令行禁止加以軍令規範,暴行方止。

然則無論今日的潁州軍如何,這筆帳,終究是記在潁州軍之上。

戴思秦卻是似哭似笑,“阿浣,你現在又可明白我是為了什麼?你曾說,你征戰多年,為得只是一個故園,給幼弟,給自己,給兄弟,給世人。可是你可曾知曉,我為的,也是一個故園。我畢生所求,本僅僅是一間院落三畝薄田,一個安然康健的妹子。你們殺了我唯一的親生妹子,燒了我唯一可為家園之地,可如今我無家可回,我妹子一縷幽魂無鄉可歸!殺我手足奪我家園,此仇此恨,我又能如何不報?”

大帳之中又復鴉雀無聲。沈浣,蕭策,俞蓮舟,狄行,羅鴻,樓羽,賀穹,等等諸人,無不覺得戴思秦的話,彷彿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胸口,好似要將每一個人所有的喘息都生生壓滅一般。

寧做太平犬,不為離亂人。

安寧故園。這大帳之下,無數將士浴血拼殺,又有誰不想要這樣一處安寧故園?可這幅員遼闊的大地之上,竟是血可浸三尺,故園,卻容不下一座。

一片寂靜之中,沈浣忽地身形一轉,到得戴思秦下首,碰的一下雙膝著地,竟是跪了下來,“思秦,彼時潁州軍雖非我掌,今日我卻為潁州三軍主帥。潁州軍,確是對不起你與你妹子。我沈浣定當查清當□害你妹子之人,就地處斬,以正軍紀。如今在此,只能先與你賠罪了!”她言罷嗵嗵嗵三聲,額頭接地接連扣了三拜。她叩得太是用力,待得起身,前額之上竟然已隱隱顯出血跡。

戴思秦見得沈浣如此,苦笑一聲,側過頭去,聲音哽咽,“阿浣,你又何必如此?”

“思秦……這麼多年,我從來都當你是我兄弟,更是知己,可談信念,可託生死。”沈浣起得身來,看著戴思秦良久,似要看到他的心裡,忽然唰的一聲,隨身三尺青峰驀然出鞘寒光凜冽,衣袂一揚,她聲音一句一顫開口:“可是思秦,你幾次洩露潁州軍機密戰報,害死了潁州軍兄弟將士十餘萬,我身為潁州三軍主帥,若再與你做得生死兄弟,又如何對得起何將軍的英魂?如何對得起憑白死在中州戰場上的十萬將士?今日兄弟割袍絕義,我只為三軍。”

戴思秦聞言,竟是笑了,“阿浣,你這性子,總有一日,必要吃虧。”言罷卻是一按沈浣持了劍得手,自己探手入懷取出一柄銀鞘鑲瑪瑙的匕首遞給沈浣,正是當年潁州城亂軍之中相逢之時,沈浣曾給他防身的匕首,“所謂有始有終,你我昔年相交,以此匕首為始,今日割袍斷義,還是以此匕首為終罷!”

沈浣看著那熟悉的匕首,身形一抖,確是咬著牙探手接過,“好!”

但見冷厲寒光驀然出鞘,一閃而過,“嗤”的一聲,沈浣長衫袍袂應聲而斷,緩緩飄落地面,沾染無數塵埃。

“痛快!”戴思秦大笑出聲,接過沈浣反手遞來的銀柄匕首,“從此以後,阿浣你再不用當我是兄弟!”他笑得那般激烈,眼角卻隱隱泛出淚光。沈浣愈發抖得厲害,幾乎就要忍不住眼中淚水,卻用盡全力瞪大眼睛盯著他那衣袂。戴思秦言罷一掀自己衣袂,手中匕首反轉,唰的一下寒光閃過,卻驀然激起大帳之下無數驚呼之聲。那匕首竟不是割向他袍袂,竟是直直刺向沈浣胸口。

這下變故太大,便是戴思秦無有武功,一瞬間,俞蓮舟,蕭策,狄行,羅鴻幾人也被驚到,同時便要搶上。然則卻見得沈浣習武者本能向後錯出半步,手腕一勾去叩戴思秦匕首。戴思秦不通武藝,本不是沈浣對手,誰承想沈浣這一下竟然搶了個空。待得眾人定睛看去,無不啞然失色。戴思秦那匕首,並沒有刺到沈浣,卻被他沒柄刺入自己胸口,一入九寸,正中心脈。

“思秦!”這幾下兔起鶻落,變數太快,待得沈浣反應過來為時已晚,她一步搶上,扶住堪堪栽向地面的戴思秦。

鮮血急速湧出,瞬間洇紅了他的雪白長衫。不同於她零落在寒塵中的袍袂,他的衣袂完整雪白如初。

“思秦!”沈浣只覺從頭到腳彷彿被抽乾了一般,竟連眼淚也都湧不出來,只能抱住倒在地上勉力喘息的戴思秦。

戴思秦臉色竟是忽然紅潤起來,不復方才痛苦神色,拉住沈浣,極輕道:“阿浣……你、你必讓我自、自裁……我、我就不等你開、開口了……記得,別、別……別當我是你兄弟……”

沈浣看著他那完整衣袂,但覺胸口痛得厲害,彷彿這匕首刺得不是他得胸口,而是自己的胸口。

他不要她當他做兄弟,他自己卻不肯割袍斷義。

無論他做了何事,到死,卻還都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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