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亡誰主?天命誰抗?
她與他本都是能安貧樂道之人,手足安然便是此生最大心願。卻終究踏入這烽火沙場。
她為的是一個安寧故園,他為的亦是一個安寧故園。本當同歸,確是殊途。
興亡有誰能主?
天命有誰能抗?
除了這百萬兒郎的十年苦戰,興亡依舊無人能主,天命依舊無人能抗。
除了這染透大地三尺的鮮血,世事依舊飄搖離亂,故園依舊迢遞徒遠。
思秦,你是負我?負三軍?負情義?還是不曾負過任何人?
割袍斷義,割得斷衣袂,卻如何割得斷十餘年的兄弟之義,知己之情?
“元帥。”溫文而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一如慣常又有軍務諫言承稟,又如嘆息著此去相別,她驀然一驚,猛地回頭,只見身後空空如野,唯有乍暖還寒的春風劃過,捲起寒塵,卻再無昔日的一襲書生長衫。
白衣不在,知音難求。
流水今日,明月前身。
思秦,你我不恨相負,只恨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