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孫王八蛋才會出這個點子,才會咬著牙根在此地硬挺——戴玄雲一言不發,乾脆也學甘為善,一頭鑽進了另一座帳蓬裡。是的,帳蓬裡亦不過是另一場枯燥罷了。
柳殘陽 》》《瀝血伏龍(臺版)》
第六 章 惡沼搏命
黑夜過去,又是一個白晝。
漫漫的黑夜,漫漫的白晝。
戴玄雲哥們幾個圍坐一圈,默默的啃著又硬又冷的鍋餅,鍋餅就著醃漬的疙瘩頭片,就著味道不對的滷牛肉,卻不知道現在吃的是早餐抑或中飯?反正肚皮餓了便填五臟廟,那一頓,也都是這幾樣吃食。
忽然,霧氣沉混的沼澤西邊,傳來幾聲隱約的狗吠,叫得很急,而且吠聲在不停移動。
戴玄雲傾耳細聽,咀嚼的嘴巴不再動作。
儘快嚥下口中的東西,馬小七輕聲道:“莫非是那話兒來了?”
又一陣連續的狗吠聲透過煙氳傳揚,甘為善居然精神倏振,喜上眉梢:“我的乖乖,八成是來啦,上天保佑,快叫他們來吧!”
戴玄雲放下手上的半塊鍋餅,神情凝重的道:“約莫是姓胡的找上門了,各位兄弟,千萬記住我們的行事步驟,應對策略,不要亂了章法,大家這就開始行動!”
六個人迅速分成三組——戴玄雲和甘為善一組,魯魁、馬小七是另一組,方不去則搭配曹大寶,為第三組,而只這片刻之間,方不去已換上一襲緊身的黑色油布水靠,頭上亦套著油布面罩,單露出一雙眼睛,貿然一見,倒像個水怪。
戴玄雲鎮定的做最後交待:“這一陣狗吠,我判斷就是蔡老爺子發給我們的警號,表示敵人已經展開襲擊了,有人冒著如此風險協助我們,我們便該下力爭氣,能成不成,全力以赴;兄弟們,別忘了珍惜性命,留得住,還是留著好!”
於是,帳蓬扯平後卷緊藏妥,六個人分為三對,各自朝著預定的方向潛行而去。沼澤上仍然飄浮著裊繞的霧靄,濃淡相互攪合,狺狺的狗吠聲卻又移了位置,遠近不定的遊動著。
戴玄雲與甘為善隱伏在一堆枯萎糾結的樹幹後面,煙濛濛的前頭,正有幾條模糊的人影在緩緩移動,甘為善細心點數,共是五個人。
戴玄雲屏息靜氣的凝視著人影的動作,他緊閉著嘴,大張著眼,卻沒有任何表示。
舐潤著嘴唇,甘為善小聲道:“五個人;老戴,看情形他們也分了組,不曾把人手聚集在一起……”戴玄雲壓著嗓門道:“這樣做和我們一樣,有利亦有弊,人多了目標大,容易使對方驚覺,人少了力量分散,難以做壓倒性的攻擊,是好是壞,端看彼此的運用了。”
甘為善露齒一笑:“還得碰了運道。”
“噓”了一聲,戴玄雲以手點唇,示意噤默。
前面,五條人影來得更近了,近得幾乎可以聽到他們抑制的呼吸聲。
戴玄雲湊嘴在甘為善的耳朵邊:“等他們背對這邊的時候,我們分從左右下手,記得不要挑肥揀瘦,幹掉一個是一個,同時自己也要稍息,預留退步,別忘了,人家也都是些硬把子!”
點點頭,甘為善道:“你說過,我們要愛惜自己的老命。”
瞪了甘為善一眼,戴玄雲開始不出出聲,他定定的盯注著那五條緩慢動的身影,就在那五人的行進方位與這邊形成視線死角的一剎,他用左肘輕碰甘為善的右臂,自己已暴飛而起,目標正衝著走在中間的那個殺才!
霧氳驟流波顫,五個人反應奇怪的倏向四邊散掠,而戴玄雲的老藤棍已敲向當中那人的頭頂,那人猝遭攻襲,上身後仰,一腳猛翻蹴踢,竟是又準又狠的對著戴玄雲襠下!於是,另一隻老藤棍便毒蛇一樣竄現在戴玄雲手中,出棍的位置,剛巧在那一腳踹來的三寸之前,但聞“克嚓”一聲骨骼斷折的聲響,對方已一個踉蹌摔出兩步!
好快的一柄馬刀便在此時削向戴玄雲的脖頸,雪亮的刀光閃劃過灰沉的煙霧,帶起一抹耀眼的寒芒,戴玄雲的老藤棍驀地打橫,“當”的一記便將刀鋒彈開,斜刺裡,那把又重又利的劈斧便兜頂砍落。
戴玄雲沒有躲避,不曾騰挪,他像瘋了一樣迎著劈斧暴衝上去,眼看著斧刃就要沾觸他的頭皮,他卻身形猝偏,一隻老藤棍倒抗肩膀,一隻老藤棍橫揮如電——剎那間,沉利的劈斧反震跳蕩,而只跳得兩跳,使斧的那一位已鬼哭狼嚎的跌了出去,棍掃骨折之間,尚帶著那種刺耳的皮囊碎裂聲!
有銅哨的尖銳音響突兀揚起,不知是對方誰在吹哨,但誰吹都是一樣,目地不過是示警求援,召集夥伴